，霍桥安静听着，没有半点不耐，搞得他很不适应：“你突然做人，我还真不习惯。”

“你都进化了，我总得有所表示。”霍桥反唇相讥，还是熟悉的配方，“话说到这份上，我问一句，你怎么认识我家眠眠的？”

他派苟立去查，只查了个大概。

严殊故弄玄虚：“缘分呗。”

霍桥手痒，想揍人：“少说点废话。”

严殊这才道：“十年前，我和老师下乡，在孤儿院外面遇到的她。”

她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孩子嬉笑打闹，眼底充满羡慕，周身落满孤独。

霍桥喉头哽了一下：“她为什么不进去？”

严殊的答案匪夷所思：“因为自卑。”

说是孤儿院，其实就是两个老人收养了十来个或被拐卖或被遗弃的孩子，条件很简陋。

沈星眠和外婆相依为命，打小被人骂没爹娘，就喜欢去那里玩，上小学才去得少了。

她满心以为学校是乐园，到了学校才知道，别的小孩都有父母接送，只有她孤身一人，强烈的对比在她幼小的心灵落下一道伤。

她想着，只要她不去看，落差就不会恼她，而且她有小伙伴，孤儿院的孩子们和她是一样的。

可等她回去孤儿院，才发现一切都错了。

他们和她不一样。

不管在哪里，他们都可以开心享受一切，不像她，小丑似的羡慕着别人，病态地渴求素昧蒙面的父母之爱。

严殊说：“孩子的心干净无暇，很小的事落在里面，就成了全世界，自卑和怨恨最容易摧毁一个人，年长月久，什么都扭曲了。”

霍桥深有体会。

父母去世时，除了伴随着鲜血的恐惧，他感受不到其他。

严殊又说：“我认识眠眠不算晚，所幸来得及。”

她的三观还没被懵懂的认知覆盖，他凭借并不扎实的专业知识为她指了一条不长的路。

霍桥喉结滚动：“谢谢。”

严殊诧异：“哟，等我看看今儿这太阳是不是从南边落下，我们大名鼎鼎的霍三爷居然会跟我说谢谢。”

霍桥的情绪一秒被他拉出：“不识好歹，滚！”

严殊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脑瓜子嗡嗡疼：“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