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眠和霍桥走到内场，期间无数人过来搭话，都被他的“嗯”全数打发。

离正式拍卖还有几分钟，沈星眠闲得无聊，戳戳他胳膊：“霍三爷，有没有心情给我讲讲拍卖会的流程啊？”

霍桥哑然失笑：“在生沈小姐的气？”

沈星眠没回答。

气是不气，她就是觉得烦。

霍桥往她那边偏了偏身子，低低地给她科普，不止流程，还谈到了类型和发展史。

沈星眠挺喜欢听，不时提个问题，气氛融洽又温馨。

为避免打扰别人，他们的声音很小，使得距离越来越近，从远处看，俩人交颈鸳鸯似的，分外亲密缠绵。

沈佳菡坐在后排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三分钟过去，她实在忍不了，愤然起身，不知要去做什么，沈世忠喊了两声都没喊住。

片刻后，拍卖会开始，主持人上台致辞欢迎来宾，霍桥身边的空位忽地坐下一个人，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三爷，好巧啊。”

霍桥面无表情：“沈小姐没和沈总一起？”

沈佳菡张嘴就来：“我和爸爸的位置原本是挨着的，他刚刚遇到个老朋友，就换位置去跟那位叔叔坐一起了。”

其实是她去找了主办方，临时塞钱让人给她安排到了霍桥身边。

“我方才打听了一下，第一环节拍的是画作，都是近现代的大家。”沈佳菡说了几个耳熟能详的名字，问，“三爷比较中意哪位？”

霍桥拉过沈星眠的手：“这位。”

沈佳菡表情僵了僵，故作娇嗔：“哎呀，人家问的是画家啦。”

霍桥回她四个字：“都不中意。”

眼看着做了功课才挑起的话题要被终结，沈佳菡心有不甘，自顾自地说她的偏好。

霍桥当没听见，沈星眠适时道：“沈小姐，上面就是你喜爱的那位画家的作品，不拍回家都对不起你对他的这番称赞。”

沈佳菡这才注意到，拍卖已经正式开始了。

第一件拍品的作者已经仙去，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幅画，故此起拍价略高，这会儿已经喊到四百万了。

“沈小姐不举牌吗？”沈星眠问，“还是说，你其实根本不喜欢这位画家？”

若是后者，那就是打自己的脸，自认在霍三爷面前虚假卖弄。

沈佳菡可不会干这种事，当即道：“怎么会，我最喜欢的画家就是他了。”

沈星眠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等她开价。

此时，画作已喊到六百万，是真有画家的铁粉想收藏。

沈氏最近要追加研发投资，有些项目回款又没到位，赚的钱迟迟没进腰包，沈佳菡这囊中说不上羞涩，但和人从六百万开始竞价委实勉强。

然而，瞧沈星眠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她还是举起了牌子：“六百五十万。”

拍卖师激动地道：“十二号女士出价六百五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铁粉举牌：“八百万。”

拍卖师拔高音量：“八百万！二十五号先生出价八百万，哪位还有更高的价格？”

沈星眠歪着脑袋，期待地看着沈佳菡，她再次举牌，仍然加了五十万。

铁粉之所以是铁粉，就是对偶像的遗作势在必得，再开口成了一千万。

沈佳菡捏紧号码牌，一咬牙加到一千二百万。

沈星眠看热闹不嫌事大：“沈小姐大气。”

说话间，那铁粉又给加了两百万。

沈佳菡不想在霍桥面前丢人，眼珠子一转，又一次举牌时，故意道：“三爷，人家最多出一千五百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