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江水立刻淹没禹宁,他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跳了下去。

着水后的衣服挂在身上，分量着实不轻,但禹宁此刻却没空想这么多。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他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

至于为什么不行，禹宁不知道。他使尽浑身的力气，游向迅速下沉的汽车。

……

任涛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扭头看韩耀，发现对方如今昏迷不醒。

他憋住气，想解开对方身上的安全带，可开始韩耀那边的汽车门变形严重,锁扣已经被牢牢卡主，根本没办法打开。

在肺部氧气已经快要耗尽时,身后突然一阵大力传来,任涛已经被拉出驾驶座。

禹宁不知何时窜了进去，见韩耀那副模样，上手两三下扯断安全带，把人从车里救出,急忙上浮到水面。

任涛被救援队救上了船,听闻水下还有两人，救援队正要下水找人，禹宁和韩耀突然破水而出。

“这里，这里！”救援队赶紧把船开过去,三两下把人拉上船。

韩耀躺在船板上，胸口已经没了起伏。

“韩先生？韩先生？”禹宁轻推他，韩耀一动不动,头部没了支撑，偏向一边，“韩耀？”他声音颤抖，轻声喊对方，“……韩耀？”

韩耀没有回应。

禹宁吓坏了，只觉得江水的凉意渗透四肢百骸，带走温度和身体的力气，而自己的心里好像忽然多出一个洞，感觉空落落的，晚秋的风穿过心脏，冻得他嘴唇打颤。

那个会笑着揉乱自己头发的人没了。

那个替他挡下子弹的人没了。

他身体泛凉，眼眶滚烫。

“……宁……禹宁，你快让开，他还有救！”如同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继而是一股大力把自己从韩耀身边拉开。

救援队的人团团围住韩耀，又是按压胸口，又是嘴对嘴吹气。重复做了数分钟的抢救工作，韩耀突然胸口一抖，口鼻中呕出大量的水，开始剧烈咳嗽。

“没事了，没事了……”任涛不停重复同一句话，不知道是安慰禹宁，还是安慰自己。

禹宁四肢并用爬过去，确认韩耀真的清醒了，哽咽着狠狠抱住对方。

韩耀一愣，察觉对方的身体微微发抖，他长吁一口气，轻轻回抱禹宁，轻抚他的背脊，小声安慰道：“嘘，别怕，乖了，乖了，我没事。”

直到上岸前，禹宁都没松开韩耀。

三人很快被转移到桥上，原先围观的人群被紧随而至的警察驱散，大桥也被封锁，如今只有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停在桥边。

韩耀刚要被送上救护车，就被任涛拦下了。

“我们不去医院。”他说，报出一个地址，是s市著名的私人医院。

救援人员面面相觑。这事他们做不了主，只能问一起来的警官。恰巧来人是老熟人孔旸，听了汇报，直接就答应了。

……

救护车缓缓停在一家私人医院门口，医生护士和病床都在待命。

这家私人医院在s市非常出名，医院设备齐全，几乎涵盖了国际上最先进的医疗器械，医生技术过硬，不少都是从全国各地挖来的精英，医院隐私保密做得也好，不仅s市的富人喜欢光顾，也有从别的地方专门过来就医的人。

而这家医院恰巧就是韩耀投资设立的，好友邵航正是里头的股东之一。

韩耀被移上滑动病床，带去做全身检查，任涛和禹宁则是拿了两套新衣服，去更衣室换掉身上的衣服。

再出来时，一起跟来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孔旸和另外几个警察。

“孔队，是有什么事吗？”任涛问。

医院里不能抽烟，孔旸抽出一根卷烟闻了闻，问道：“袭击你们的那伙人，有枪？”

任涛点头，“大口径枪，连特制防弹玻璃上都出现了裂纹。”

“那伙人是不是不对劲？”禹宁问。他打开车顶时，和驾驶员对视了一眼，对方的眼神阴冷得如同毒蛇，只有手上沾满人命的亡命之徒，才可能拥有那种眼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