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宁和夏兴言赶到医院。

韩耀的病房里,邵航正在问诊，五六个医生围在韩耀的病床周围。禹宁冲了进去，一群人齐刷刷看向他。

禹宁的穿着刻意打扮过,因为打斗的缘故,衣服有点皱，浅色的衬衫上还留了些痕迹。

邵航：“……”这是什么富家子弟扮相？身上的是血？

韩耀自然也看到了。他冲禹宁虚弱地笑,眨了眨眼。

禹宁抿嘴，压抑着自己的表情。

邵航看看两人，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现在时间也晚了，你们两别聊太晚,差不多就睡吧。”说完带着身后一群医生离开了病房。

禹宁慢慢走向病床,抓起韩耀的手，瘪嘴说道：“你吓死我了。”

“我也快被吓死了。”韩耀哑声说,“一觉醒来竟然躺在了医院里。邵航跟我说了，是你把我救出来的。”他看着禹宁，眼神温柔得快要化开,“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欠了你几条命了？”

“不知道,没数过。你把人赔给我就行了。”禹宁的额头抵上对方的肩膀，语调有些哽咽。

韩耀想抬手揽住对方，手臂举到一半，又无力地落下。禹宁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这是什么？”韩耀的手指碰到禹宁的鬓角，沾了点红色，他捻动拇指,上手触感黏腻，“血？”

禹宁不语，抽了张纸巾，把韩耀的手指擦干净，又揩掉鬓角沾着的血痕。

“去哪里了？”韩耀问他。

“没去哪。韩大哥，你要喝水吗？”禹宁开始转移话题，想去对面桌上给韩耀倒水。

他岔开话题的水平太差，韩耀一把拉住他的手。

禹宁不敢用大劲，只能撇开脸，不正面面对韩耀。韩耀愣是蹭他的后脑勺看出了一丝心虚。

“禹宁，转过来看看我。”韩耀温声说。

禹宁没动。这幅模样，如果韩耀不放手，他恐怕能别扭到地老天荒。

韩耀脑袋一转，心生一计。

“咳咳咳咳咳，胸……胸口痛。”

禹宁一惊，惶急地回身检查，韩耀趴在病床边沿，脸色因为咳嗽涨得通红。

“怎么了，怎么咳起来了？！”

韩耀按住他要按呼叫按钮的手，再抬头时，脸上哪里还有难过的表情。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可惜对方已经抓住了他。

“坐下来。”韩耀说，“坐到我身边。”

禹宁无法，只能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到床边。

韩耀亲亲他的手指，问：“乖宝，告诉我，你刚才去了哪里？”

“……”

禹宁不情不愿：“去找那群人了。”

“找谁？”

“我们找到了在暗网论坛发布悬赏令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红蜥会的地盘。”

韩耀抓着他的手一紧，“你和他们起冲突了？”

“……嗯，算吧。”禹宁目光游移，“但是后来我报警了，孔队长过来，就把人给抓了。”

他的神色不像在撒谎，韩耀打量了片刻，松了口气：“以后不能这么冲动。受伤了吗，我让邵航过来看看？”

“没有。”身上都是别人的血，“韩大哥，我去洗一下吧？”

韩耀见人无碍，这才松手。

等禹宁从卫生间出来，韩耀已经把床空出了一半。他爬上床，钻进对方怀里。

韩耀把人搂紧。

出事那会儿，他其实是有感觉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气，脑袋昏昏沉沉，想清醒却无法动弹，对外界也隐约有感知，知道自己在移动，甚至潜意识里明白，抱着他的人是禹宁。

再之后，他的整个意识就完全陷入了混沌的黑暗之中。

“我是真的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他在禹宁耳边喟叹，“到底是多大的仇，才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地想取我的性命。”

禹宁不语，脑海中划过马国豪的话。

罢了，先不想了，还是等韩耀的身体好上一些，再找机会把事情说了吧。

……

禹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韩耀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