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突如其来的手段吓得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一旁的柔贵妃慌忙喊道：“公主，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十七歪着头笑道：“没什么，柔妃娘娘，我就是想要问问看，在父皇心中，我属于哪种人？”
“你，你别胡闹，你身为皇室公主，当然是上流人物！”慕容凡叫着。
“哦？是吗？可是，父皇，你知道吗？这些年若没有你口中这些下九流的人物，只怕我慕容十七早已灰飞烟灭；我这么说，你还觉得我身份高贵吗？”
慕容凡被十七的话逼得哑口无言，只是捶着手叫道：“有什么话好好说，把东西放下。”
“不放，父皇，十七当了十三年没爹没娘的孩子，我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时候你在哪儿？是师父带着我挨家挨户乞讨；是你口中的下九流的人用他们的一餐一饭将我养大。”
“别，别再说了，别说了！”慕容凡眼眶中不可抑制的浮现出泪痕。
他知道十七过得不好，但却从不想提及，因为这只能让他更加愧疚，更加难以忘怀当年之事。
十七却恼怒的吼道：“我偏要说……你说你想我了，你说你要见我！我有多欢喜？我有爹了，以后我会有个爹疼我，不管他是要饭的，还是皇帝，他是我爹！”
“十七，十七，别说了，别说了！”慕容凡崩溃的捂着脸。
鲍安站在一旁，一双眼睛眨巴着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柔贵妃看在眼中，有些焦急的呵斥道：“十七公主，今日皇上身子不适，你就不要再说……”
“你们一个个都不让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说？我欣喜若狂的回来，结果是什么？他要的不过就是我的肚子……”
“不是，十七，父皇这些年有惦记着你，我有……”
“既然你要我的肚子，那咱们就交易，你给我药，我给你肚子；不然咱们就玉石俱焚！”
十七吼道这里，突然将手上的碎片滑到腹部，冷凄凄的眼光盯着慕容凡。
这道视线让他太过熟悉，也让他太过畏惧与惊恐。
当年墨玲珑临死前正是用这样一双眼看着他，诅咒他……
而现在，诅咒应验了，皇朝即将在他手中灭亡，难道这真的是她在天上看着他走向灭亡吗？
慕容凡有些衰败的身子，无神的大眼盯着十七。
似乎是感受不到慕容凡的想法。
十七一咬牙，握着碎片的手猛然一攥。
掌心的血水流了下来，慕容凡还未说话，一旁的褚沛然却吼道：“十七，不许伤害你自己，听师父的话。”
慕容凡终于回神，看着女儿绝情的模样，与彼时那女子一般无二，颤巍巍的起身，朝着十七踉跄着走过去。
就在他的手差一点就接触到十七的脖颈之时，身前一道冷风，下一刻，十七已经被护进一个怀抱。
燕长风脸色有些凌乱的看着慕容凡，心绪纷乱，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马上说道：“皇上，十七公主胡闹，还请皇上看在她年幼……”
“十七啊！对啊!她是十七，不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原谅我了。”
慕容凡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而后瘫软在椅子上。
抬起头看着十七染红的掌心，扶额摆摆手说道：“鲍安，把白玉膏给公主，让他们都退下吧！朕累了，要柔妃陪着休息了。”
鲍安眨着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若是换做以前，不管是谁，天启帝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可今夜……一个十七公主，一个燕丞相，竟然能够全身而退，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十七终于拿到了天香白玉膏，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将药膏强行塞进燕长风的手中，抬起头叫道：“快拿回去给墨官儿涂上吧！”
“就为了这个夜闯禁宫？不要命了是不是？”燕长风压抑许久的怒火此刻爆发出来。
十七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
用已经包裹着药布的手捂着耳朵，有些不满的噘嘴说道：“父皇其实还不想杀我，我不是没事吗？”
“你以为伴君如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