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想开药铺……搬出府去。”
姜似哭够了，便也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把头埋在老夫人怀里，心里也是闷闷地发痛。
“开药铺就开药铺！为什么要搬出府去？！”
果然不出姜似所料，老夫人激动地从怀里拽出姜似，想要直视着她的眼睛问个明白，却对上了一双空洞的灰眸。
姜似自嘲地抿嘴一笑。可嘴边的两个梨涡再甜，也遮不住她这时的苦涩。深吸了一口气后，姜似抚着老夫人的手慢慢劝解：“祖母……我如今，是个瞎子。将来姐妹们都出了府，安贞也迎了弟妹进门，我不就成了个累赘吗？”
“怎么会！”
老夫人下意识问问就要反驳，可是她心里明白，姜似说的就是现实。即便姜似没有眼瞎，一直留在府中的话，这姜府也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搅得不得安宁……
“祖母。我开了药铺，搬出府去。我自个儿心里也舒坦……”
姜似不知道老夫人此时会是何种表情，她眼前的黑暗总会使她惴惴不安。慢慢地伸手摸索，姜似摸到了袖口的那张地契，将它放在了身前的桌案上，继续跟老夫人说着自己的计划：“您看！我连地方都选好了呢。”
“染房巷？不成！”
老夫人认真地看着那张地契，当看到地址时便立马否决了姜似的请求。
“为什么呀？”
姜似想不明白，看老夫人的态度，明明已经是在考虑了。怎么一看到地契又给否了呢？姜似此时看不到老夫人那躲闪的目光，自然不知道老夫人的纠结。
轻轻地捻起那张地契，老夫人又仔细看了一遍。心中不断地哀叹着，这到底是怎样的孽缘呢！
“祖母？”
老夫人许久没有说话，姜似也慢慢察觉出了着不对。她试探着伸手，刚巧便碰到了老夫人的手，还有那张地契。
“似儿……”
老夫人又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开口：“这地契，不是我们的……”
“怎么不是？”
姜似没能问太多，就被老夫人接下来的话给惊到了：“这张地契，是顾家小子送来的。是他，托我将这个务必给你。”
“可，您不是说……这是你的嫁妆吗？”
姜似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是不会转了，她仔细地回想着拿到地契那日的情景。但，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
“给你的其他的，都是我的嫁妆。唯独这个铺子……是顾家小子千叮万嘱一定要转角给你的。”
“顾均翊……”
脑海里浮现起最后那日的情景：当朝右仆射骑着高头大马迎亲，特意经过了平民聚居的染房巷？那一路的吹打声，到底是他对自己的炫耀？还是……
一滴泪缓缓流下，姜似将它轻轻地没入。然后认认真真地坐直了身子，语气却无比的认真而卑微：“祖母，就当，给我留个念想。你就答应了，成吗？”
“孩子啊！你这是何苦呢？”
老夫人已经泣不成声，热泪滚落在姜似的颈间，烫的她心口发痛。祖孙两个又是拥着哭了一场，直哭到天色昏暗才止了声。
“一旬就去几日，其他时候你还回来！”
老夫人擦干了眼泪，开始与姜似谈起条件。她终究不能放下心来。
“好。”
姜似乖巧应下，却又抹了抹泪。老夫人将手覆在姜似手上，有些迟疑地与她商量：“你搬出去后，还是得把张氏给放出来……”
没料到，老夫人会再提起张氏。姜似的眉头轻轻蹙起，显然是不愿意的。
老夫人也能理解姜似的心境，只是作为姜家领路人，她要考虑得更多，也不得不继续劝着：“我当初回府，不过是随意地找了个理由把张氏给关了？可……姜家是世家，许多事情不能没有宗妇出面。更何况，在外人看来，这张氏并没有什么错处……”
“祖母，我知道。我往后避忌着她一些便是。”
姜似这副懂事的模样更叫老夫人心疼，她紧紧地握住姜似的手却不知该说什么。还是姜似犹豫了一下才主动开口：“还有大姐……我知她本性不坏，可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