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帮我报仇的！”
……
遥远的声音穿透了回忆摸进姜似的脑海里。
姜似仿佛是回到了那个月夜，看着李铉那双微眯着的丹凤眼，她还是本能地害怕。
前一世的永初四十年九月十三，南淮王府里。
感受着发丝上冰冷的摩挲，姜似将身体伏得更低，好像只有靠着地面的支撑才能掩盖她现在控制不住的战栗。
“害死你阿娘的人不只是张氏，很多人都容不下她”
李铉慵懒的声音如鬼魅一般钻进了姜似的耳里。
抬起发懵的脑袋，梦游一般地，姜似直视着李铉的眼睛：“为什么?”
一只手遮在姜似的眼前，姜似瞬间没入了一片黑暗。
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你只要记住，害死你母亲的不只是张氏，还有你那秀姨娘”
咚~咚~咚~
一记一记的重锤直锤向姜似的心脏，姜似的身子抑制不住地后仰。
黑暗中，唇瓣上突然多了一片温热。姜似睁眼，李铉那双丹凤眼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姜似还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狂跳。
又轻啄了一下姜似的唇，李铉揉着那顺滑的发顶，声音轻柔：
“现在，你只能相信我。”
……
“似儿？”
姜似眼前的景物变换着，祖母那担心的模样逐渐清晰：“怎么回事？发什么愣。”
自己依旧身处在蓉华院的斋房里，姜似劫后余生般地舒了口气：“可能，太累了……”
“是呀。清点了这么久，才点完首饰而已。”
姜侧也跟着抱怨，她还是托腮认真地观察着李铉：
不同于一般男子斧凿刀削似的轮廓，李铉的轮廓很柔和，但也鲜明，直挺的鼻梁，圆润的唇瓣，还有那双上扬的丹凤眼。
“他女装一定很好看。”
姜侧默默在心里评价，却没注意到李铉也在打量着她。
姜侧长得很圆润，圆圆的杏眼，肉肉的小翘鼻还有肉肉的脸颊，整个人都看上去很无害。
只是，李铉总能在她脸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转动着手里已经裂开了的念珠，又一次，李铉的思绪有些混乱。
“表哥？”
还是那小小的声音，姜依悄悄给李铉换了一杯茶。袅袅的轻烟从茶汤中氤氲起，然后渐渐没入空气中。
“谢谢。”
李铉执起了茶杯却没喝，他看向姜似说着两人才懂得哑迷：“人，我留着了。”
“你想通了？”
“没有。”
……
李铉的第一个字用的是气音，除了就在他身旁的姜似，别人根本没听清。
“留着什么？”
姜侧还是充满了好奇，也许是运气，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二姐，小葵呢？”
“她……”
姜似犹豫了，她看着姜依那副浑然不觉的样子犹豫。
“她暂时就在我府里，为我治病。”
“表哥病了？”
姜依还是抓错了重点，她如今满心满眼的关心倒叫人心疼。
“我有东西要拿给小葵……”
姜似突然起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拽到了李铉的衣袖。
屋外又是满天红云，姜似贪婪地吸取着空气中的茉莉香气，把心中的闷气全给挤出去。
游廊上姜似的影子被拉的老长，随着她的步伐在夕阳下晃荡，直到另一个影子并入才消停。
“来了。”
姜似转身，果然看到了意料之中的那张脸：“我大姐她……喜欢你。”
“嗯。”
李铉不是傻子，姜依那毫不掩饰的眼神他早就看到了。
“你怎么想？”
……
伤感的情绪笼罩在李铉身边，他看着眼前的人，她今日也是一身红衣。
“你阿娘叫阿媛？”
“嗯。”
“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
李铉认真地看着姜似的眼睛，想从她眼中看出说谎的痕迹。
“不想报仇？”
“她若有仇，我自会帮她去报！不劳南淮王忧心！”
不长的游廊上，姜似立在中央，她面前是李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