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并不担心？”萧怀瑾眯起眼睛想要从那张脸上找到些变化，却失败告终。
柳如烟嘴角弯起一抹笑，淡淡的啜口茶，说：“担心什么？柳宓不会让我嫁给任何人，他留着我有用处，所以哪怕是周姨娘的枕边风，萧珝明里暗里暗示，他都不会有所动作。”
“如此自信？可若是柳宓真指给你一桩婚事，你该如何？”
萧怀瑾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似乎非要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问出结果来。
柳如烟心情不错，也是甜笑着起身走到他面前，搂着脖颈坐在萧怀瑾怀中，用食指轻轻戳着他的胸口，扯着衣襟，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几分勾人的尾音，说：“不是有你么？自然能帮我躲过去。”
“我若是见死不救呢？”萧怀瑾眯起眼，心中受用几分，却不信她嘴里吐出来的话。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合着眼眸，说：“那便嫁吧。躲也躲不过，更无人相助，难不成要拿三尺白绫悬在房梁上自尽不成？嫁过去，还有着一线生机。”
“不管所嫁是良人，还是恶人，有一口气在就能够报仇雪恨，就能够将想做的事情继续。不过是换处宅院住着，有什么关系？”柳如烟说的轻描淡写，抬头望着四方天。
若说是她故意惹萧怀瑾嫉妒吃醋，他是不信的。
因为柳如烟的那双眼眸里都是认真和无所谓，“你难道从未想过与谁白头并肩么？”
“没有。”柳如烟下意识的回答，扭头便看着萧怀瑾铁青的脸，知道是动了怒，忙撒娇的将脸颊贴过去蹭着他的，“你是我用银两买回来的，自然要放在身边带着。”
算是哄人，可还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承诺与誓言。
半晌没有听见萧怀瑾的声音，柳如烟叹口气，双手扶着他的脸颊，凝视着那双深邃的像是要将人吸进去的眼眸，说：“我从不信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誓言。相爱时，自然何处都好，可日后难免遇到危机，大难临头各自飞，怪不得谁。”
“一颗真心若是掏出去，即便想得再清楚明晰，遇事被抛弃的时候也会痛。”柳如烟轻声说。
自古红颜多薄命，世间皆是薄情郎。柳如烟见多了因爱生恨的人，更是自小就看着柳宓在后院众多姨娘中打转，且不说秦氏她们手段是否恶毒，对柳宓却都是掏出一颗真心的。换来的是什么？是利用和权衡，更是随意抛弃的冷漠对待。
满腔深情的女子最终都变成为得宠爱，互相算计的后院妇人，何等可笑。
“你曾经与我说过，不想随便娶妻，若是有心爱之人便会一生一世一双人。”柳如烟见萧怀瑾沉默，淡淡的说道，“此刻，你觉得我浑身都是谜团，有几分新鲜感。仗着胆子敢算计你，从未见过此等女子，便想着要我的一颗心。可萧怀瑾，我若是将一颗心交给你，你能受得住么？”
这是质问，明明他应该震怒离开，却像是被点了什么穴位般，动弹不得。
“若是我倾心与你，等日后耽误你所图谋之事，我的命便会被随意舍弃。你敢跟我说，到时候你会坚定不移的选择我，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江山，更是不要血洗仇家么？”
柳如烟是被逼到份儿上，不知为何胸口憋闷不已，顾不上说出来的话已经戳到了萧怀瑾的底细。
这些日子，柳如烟大概也猜到萧怀瑾的仇家到底是谁，如此姓氏在京城中却无人知晓其人，那必定是为了躲着皇宫内那位的追查。本来想着装作不知情，可眼下却话赶话的像是倒豆子似的扔出来。
“你知道女子会如何么？”柳如烟很少说这么多的话，让萧怀瑾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真心爱他，哪怕是这条命都能够拱手交给心上人。独自承受着痛苦和折磨，却还要装作没有事情的样子，那种苦痛，我是不想要经历的。若是不爱，便不会有伤害。互相利用的关系，才能长久。”
说来可笑，柳如烟说出这番绝情言论的时候，却仍旧是抱着萧怀瑾，坐在他腿上的。
手掌贴着萧怀瑾的心口，感受着有力的心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