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瑾，你信鬼神之说么？”柳如烟神秘兮兮的拽着他坐在软塌上，逼近问。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急促时与对方交融，柳如烟的眼眸却迸发出精光，惹得萧怀瑾也不由得皱眉。
“行的端做得正，必定不怕神鬼夜半寻来。”萧怀瑾胸怀坦荡的说道。
柳如烟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你信，人死可以复生么？”
“坊间确实有说书人讲过类似故事，却从未有人亲眼见过，所以……我并没有想过这种问题。”萧怀瑾总觉得柳如烟有些奇怪，明明是提起爹娘之事，为何扯到此事上面来？
难不成，柳如烟的娘亲曾经化成冤魂给她托梦么？萧怀瑾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我说出来，你莫要害怕。”柳如烟轻咳两声，眼神闪躲，得到萧怀瑾点头承认后，才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如今乃重活一世。”
内屋里，最后两句话回响着，萧怀瑾像是被高手点穴定在原地似的，半晌没有动弹。
柳如烟略微忐忑不安的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心虚不已的说道，“你不相信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太过虚幻缥缈，莫要以为我是在胡言乱语，以此来敷衍你。”
“不……我只是，有些震惊罢了。”萧怀瑾安慰道，轻轻拍着她的肩。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那些说不通之处都可以解释清楚，为何柳如烟足不出户却对皇宫内院的消息如此清楚，更了解萧珝为人性格，避之如蛇蝎。也可以解释，为何柳如烟跟柳宓从来不亲近，全部心思想的都是如何搞垮太尉府，让后院前厅的人不得安宁。
“可以……与我详细说说么？”萧怀瑾想起佛光寺，慧通方丈曾经与他说过的那番密言。
有些事情深埋在心内，也总是会成为郁结，柳如烟点点头，寻着舒服的姿势，躺在萧怀瑾怀内，阖上眼眸仿佛是将往事重新经历一遍般，慢慢诉说。
“前世，死时是出正月后的十五，月圆之夜。柳宓原本想要送我入宫，做萧荜的贵妃……我自然千般万般不情愿，却耐不住柳宓用府中几百口的性命对我劝诱。那时，我心中敬重他是爹爹，哪怕对我不闻不问，却也不想置如此多性命不顾，便答应下来。”
皇宫内院送来的凤冠霞帔，点翠簪子，还有金银财帛源源不断的送到韵苑。
从未见到那么热闹的场面，韵苑里的所有人却都笑不出来，青黛唉声叹气，柳如烟反过头来还安慰她。
“本以为，入宫守着活寡，过着清贫寡淡的生活就是命。可谁能想到，入宫前夜柳宓竟然闯到韵苑，将我从睡梦中掳走。青黛和云旗都为了救我，葬身火海。在我们相识的破庙内，柳宓提着剑横在我的脖颈上，手辣心狠，根本不理会近二十年的父女情分。”柳如烟如今回忆起来，还忍不住攥紧拳头。
指甲扣进血肉中，却比不得那日的剑在身上划痕痛。
“或许是觉得我必死无疑，柳宓亲口与我说，他是如何从爹爹手中将我偷出来，抚养长大只是为了能够当做诱饵，当做棋子的引诱爹爹出来，将我全家都剿灭。”柳如烟的泪水顺着眼眶流出。
萧怀瑾看她掌心已经渗出丝丝血迹，冰凉的手掌用力的掰开根根手指，跟她十指紧扣。
柳如烟睁开双眸，眼底已经变得猩红，“那夜，我看着爹爹为救我惨死在面前，发誓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柳宓。上天垂怜，待我从噩梦般的地狱中睁开眼睛时，竟然回到十八岁，一切都没有铸成大错。所以，我针对柳宓，筹谋挑唆，为的就是太尉府内永无宁日……”
“与你在破庙中相识，实属意外。我本来不想要将你救回来，一来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二来是也不想将你卷入血海深仇中。”柳如烟努力挤出丝丝笑容，此情此景在萧怀瑾眼里却显得格外酸楚，让人心疼。
萧怀瑾沉默半晌后，说，“你的亲身爹娘，可记得长相或是其他特征？”
“那夜火光冲天，临死时意识已经不清，什么都不记得。”柳如烟将“摘星楼”的事情掩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