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东西？
金鸳伸着脖子打量着手中刚才从墙上拈下来的碎片。
在平整摊开的手心中，这个沾满泥土的碎片就这么静静躺着，连指甲盖的一半大小都没到。
“哎哟，还真的有东西。”
从一开始就注意着金鸳动作的楚婆子见了，立刻就嚷嚷起来，心里也是愈发恨透了革掉她差事的宋氏。
“别闹，让我再看看。”
金鸳瞪了一眼楚婆子，让旁边的一个丫鬟秉着烛火，自己用指甲轻轻刮掉这个碎片上面裹着的灰浆。
她刮得很小心，因为这个碎片又轻又薄，稍不注意就会破碎开来，里面的秘密也就被她弄坏了。旁边有机灵的丫头见了，伸手就从花坛里折了一枝细长的竹枝过来。
金鸳伸手接过，总算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把上面覆盖着的泥土大致剥离了出来。
这片从墙上扯下来的碎片，分明就是张纸，还是张防水的油纸。再联想一下墙壁上那空洞的敲击声，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大致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反正红叶楼外围的院墙是塌掉了，宋氏此刻正好路过，听见声音过来处置平时在院子里做些杂事的楚婆子。
把人革了差事之后，就以不可让人窥探到红叶楼内部为由，把家里的泥瓦匠找来，火急火燎地在一天之内修好，顺便在墙根下面埋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想想也知道，宋氏一个嫡母，膝下又只有嫡女没有嫡子，地位本就不算稳固，能对傅抱月这个出息了的大姑娘有什么好意？这埋在墙里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要不是楚婆子告状，金鸳仔细，恐怕众人过几天都要把这件事给忘了。
几个暴脾气的小丫头当即就对着油纸碎片呸了几口：
“我呸！这个烂了心肝的狠毒货色，真是见不得咱们姑娘好，看姑娘去了好地方，就在这种地方耍阴招。老爷也是瞎了眼，怎么当初竟娶了这么个黑心烂肚肠的过来？”
“嘘——”
见院子里的这几个越说越不像话，金鸳气归气，却在她们把战火烧到傅老爷身上时瞪了她们几个一眼。
“这种话你也敢说，信不信有人回头告到老爷那里去，把你们打个半死关到柴房里去自生自灭？你们倒是痛快了，要是老爷过问起来，姑娘又怎么办？你们几个口上没把门的也长点脑子吧！”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丫头们顿时萎了下来，良久，才有丫头鼓起勇气悄悄道：
“姐姐，是咱们错了，你饶了我们吧。只是这里面埋了东西，肯定是不好的，咱们干脆今天就把它挖开，断不能让这个东西留在里面害人了！”
金鸳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但依旧神色冷峻。
“说得轻松，咱们才几个人，又有几个是做过泥瓦匠的？就算是要把墙扒开，工具还要不要，你们又会不会用？这个时候府上各个地方都锁死了，你们又有谁能进门去拿东西？”
几个丫头脸色都木了，她们只是想着要把墙扒开，把里面害人的东西给取出来，还真没想过之后要怎么办。论到修墙，她们肯定是不会的，而泥瓦匠手里的东西，也全都锁在杂物间里呢。
“所以啊，”金鸳下了最后的结论，“百子园里那位肯定还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一时冲动，反倒要如了太太的意。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断然不会是咱们小小的丫头就能处理的，还是等姑娘回来，问问她的意见吧！”
……
事实证明，金鸳的判断并没有错。
这日一清早，空气里还飘着清凉的晨雾，金鸳一边带着人手在院子里扫洒，一边注意着门外面的动静。没过一会儿，楚婆子就一路小跑着过来通报。
“金鸳姑娘，你猜得没错，我刚才在门边上看见有人在外面探头探脑的，而且在那面新修起的墙那边来回转悠了好几道。”
大丫头握着帕子的力度紧了紧，脸色凝重起来，急急对着楚婆子道：
“你快回去把行李收拾好，太太怕是待会儿就要过来了。她之前就革了你的差事，要是发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