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天过去了。
这一日清晨，帝都又飘起了雪花。
雪花不大，像一粒粒小银珠，簌簌的打在被屋内炭火烘得干燥温热的窗棂纸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但很快又被热浪熏得迅速融化，氤氲出一片湿意。
一大早的，朝廷命官都上朝去了，钱氏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本应该十分惬意的看书赏景，却是坐卧不安，怎么都不舒服。
“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是没消息？”
钱氏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嬷嬷替自己梳妆打扮的同时，不由得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本夫人居然瘦了这么多！”
“天，再瘦下去，脸上挂不住肉，怕是要长皱纹了！”
容貌对于女人来说太重要，钱氏气得更堵心了。
“也不知道那臭小子把人藏哪里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不知道那小狐狸精究竟什么能耐，居然把我儿迷得晕头转向，还学会撒谎了。”
“气死本夫人了，看本夫人把人揪出来之后怎么收拾……”
钱氏叨叨咕咕的碎碎念，从钱氏未出阁就跟在身边伺候的一个嬷嬷不由得开口劝道。
“夫人莫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那姑娘躲得再深，也总有被发现的时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也不知道这位嬷嬷的嘴巴是不是开过光，话音刚落，就见另一个嬷嬷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有消息啦！”
刚才还萎糜不振的钱氏顿时眼前一亮，“怎么样，那丫头……”
不过话说到一半儿，钱氏意识到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不少，虽然宝贝儿子堂堂朝廷命官，养了外室这种事也不算什么品德败坏，但传开了总归不好听。
所以钱氏及时收住话头，摆了摆手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退下吧。”
丫鬟们纵然想听八卦，但当家主母都发话了，也不得不识趣的纷纷退下。
等屋子里只剩下钱氏、替她梳头的嬷嬷，和刚从外面回来的嬷嬷三人，钱氏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快说说，那丫头究竟什么情况。”
嬷嬷就知道钱氏是个急性子，不敢怠慢，只稍稍喘匀气息就急忙开口道。
“夫人莫急，听老奴慢慢说，那姑娘的身份基本确定了，夫人您肯定猜不到，少爷看上的那个女孩子，竟然是定远侯府以前抱错的那个姑娘顾瑾！”
“什么？”饶是钱氏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把对方的身份做了无数次猜想，闻言也不由得就是一怔。
她本来都计划好了，无论对方是身份凄惨可怜的小白花、美艳惹火小妖精，还是温柔贤惠良家女，任何一款她都做了详细的应对方案。
可是她的心腹却说，对方是顾瑾那丫头？
钱氏真的是一脸的扭曲与难以置信，毕竟同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家，她对顾瑾那孩子太了解了。
咋咋呼呼的，和明月郡主从小就没少搞事情，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虽然听说前些日子定远侯府举办了个生辰宴，顾瑾表现得不错，但那几天钱氏的母亲正好病了，她回去侍疾，就没去参加。
对一个人的固有印象很难改变，钱氏显然不太信那些传言，觉得是大家伙夸大其词。
所以钱氏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难以相信他从小优秀到大，一向严肃一身正气的好儿子，竟然会喜欢一个小作精？
这不，钱氏极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嗓音，但还是有点颤颤的。
“顾瑾？怎么会是她？不会搞错了吧？”
那位嬷嬷就知道夫人会很吃惊，说实话她一步步查到顾瑾头上时，也是很吃惊的。
嬷嬷理解夫人的心路历程，非常耐心解释道。
“应该不会有错的，老奴先是从几名和少爷相熟的缇督卫那里打听到，少爷最近总往万年县跑，所以老奴第一个就去了万年县查探。”
“而少爷那日拎回家的、装着下饭菜的坛子上有个‘顾’字，老奴随便一打听，就知道那是一个名为‘顾家私房菜馆’的饭店的专用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