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算上今天，云河已经第三次喝他的龙血。

他那具躯壳早就对小白的力量不再排斥。

别说现在云河仍昏迷不醒，就算云河醒了，小白在云河完全觉察不到的情况之下，探进他的灵魂，读取他的记忆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小白，你说盯紧，是什么意思？”唐紫希不安地问。

小白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小狐狸能面不改容地伤害自己，反反复复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割脉放血用来炼丹救人，跟他悲观厌世，求死而不能的心态有关。”

“呵呵，你在说什么嘛？我为什么完全听不懂……”唐紫希汗笑着道。

见唐紫希不信，小白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说白了，小狐狸的确有轻生的念心。只是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他尽管做得自然一些，让人觉察不到。所以，你们看到的，就是每当你们之中的谁有危险，他都会毫不犹豫在挡在前面。”

小白理解云河的心情……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云河心里一直很痛恨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很脏，配不上唐紫希，他甚至痛苦得想死，只是他又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未做完，如果死了，很多无辜的生命就会被圣皇吞噬。

于是只要是能用作救人，他便毫不吝啬地割脉放血。

要是普通人，莫说是这么多回，就是一次割脉，早就魂归天了。

但是他即使拥有圣体，拥有紫莲，又能耗得了多少次？

他知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每向死亡接近一点，他的痛苦也会减轻一些。

“我不相信……”唐紫希心痛地说：“他一向都很乐观，不可能会有这种念头。”

幻夜难过地说：“唐姐姐，是真的。我早就察觉到了。还在凤来谷那时，云哥已经是这样……只是我不敢说出来。”

在风来谷，云河落水那次，大夫指着云河的手腕，说他心中有太多化不开的郁结，所以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减轻内心的痛苦。

唐紫希那时候不相信。

因为云河这是为了救姜莉莉才割伤自己的啊！

但是，现在连小白和幻夜都这样说，难道是真的？

小白和幻夜没理由骗自己，尤其是幻夜，他把云河视作亲兄长。

唐紫希听了泪如雨下。

难怪觉得，自从流落到这个世界，云河变得消沉了很多。

难怪他最近总是躲着自己……

难怪他一天比一天憔悴！

难怪在风来谷，自己误会了他对姜莉莉的那一次，他赌气地说，如果再发生对不起自己的事，他宁愿死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原来那时候他的决心是真的。

可是造化弄人，后来他先后遇到迟霜公主和甄王这两个无赖，他的心灵再次受到创伤。

他的内心早就崩溃了，可自己竟然浑然不知！

他明明那么痛苦，在自己面前，却仍笑得那么灿烂。

把他所有的悲苦绝望都深深地掩藏在笑容底下，把阳光带给别人，把漆黑留给自己。

“你这个蠢货！你要是不开心，你要是心里难过，你跟说来，让我帮你分担啊！你为什么要独自忍受？”唐紫希忍不住骂了云河，可又心痛地抱着他嗷嗷大哭。

看到自己一番话，就把唐紫希吓得放声大哭，显然小白有些懵了。

这个唐丫头，一向在人前十分犀利，气场完全不输小星星家里那头母狮子，就连小白都顾忌几分的。

只是，就是这么凶悍的一个女人，突然哭得这么厉害，让小白更加受不了。

小白汗笑着说：“唐丫头，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如果他真的一心寻死，他一旦用紫莲自爆，那就真的灵魂湮灭了，你我拉都拉不住的嘛！所以他还是有牵挂放不下的。而你，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在我看来，他只是有些郁抑，最多只是属于一种心理疾病，又不是不治之症，能治好的啦！”

唐紫希听了，心里才觉得好受一些。

没想到小白一向大大咧咧的，有时候又说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