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杨戬继续看着那个似乎永远都是精力满满的小家伙，似乎自从她从斗牛宫回来，就十分热衷于把真君神殿里的每一处都点亮。
他有时候会不允许小家伙在真君神殿里乱跑，一是怕她受伤，二是……
他不习惯待在这样亮堂的地方。
真君神殿似乎很久没有这样亮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在黑暗里独自思考，就像他这几百年过得一样，骤然得见这亮亮堂堂的一处，竟然从心底生出一丝怯意。
仿佛那一处的光，将他心底那一点肮脏污秽的不堪全然铺展在惶惶白日之下，无处遁形。
他已经太久没见过这样的光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真君神殿原来是什么模样。
他看着小乖锲而不舍踮着脚将那一个常年闲置的灯芯子点燃，暖色的火光照亮了那一张带着莫大惊喜的小脸，忽然觉得，也许做出一些改变也无伤大雅。
还能得到小家伙的笑脸，算起来也不算亏。
杨戬笑着摇头，重新拿起了手边的卷宗，继续看了下去。
*
一旁忙活着的两个萝卜头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旁边那位心里的想法，点完灯的小乖此时正在十分热情为她的新伙伴介绍。
“这里是小乖的水缸！小乖可以在里面睡觉！”
“这里是爹爹的房间！这里是小乖的房间，小乖自己睡哦！”
小乖恰着腰，一脸骄傲向小伙伴炫耀自己。
昴日虽然能变幻成小娃娃的模样，但是成年人的心智是无法改变的，他看了一眼自个儿这位新主子，总觉得自己能心平气和捧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但很显然小家伙的热情不减，她开始拉着人一一介绍：
“这是康伯伯！康伯伯最好啦，会给小乖带好吃的酥饼！”
“这是六哥哥，六哥哥最靠谱，小乖最喜欢六哥哥！”
“这是阿刃，阿刃超厉害，我爹爹出门总带着他！”
“这个是狗狗！”小乖蹲到哮天犬前面，吐了吐舌头，
“但他是个坏狗狗！跟小乖抢爹爹！”
哮天犬：？？？
一脸迷茫的哮天犬目送了两个莫名其妙的小家伙手拉着手兴高采烈跑开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事儿，笑得挺开心。
不过哮天犬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
屋里头的两个萝卜头鬼鬼祟祟凑在一起。
“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好朋友啦。”小乖一脸的骄傲。
昴日看着眼前这个六瓣的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宝莲灯？”
“嗯！”小乖点了点头，咧开了笑脸，
“阿灯还会说话呢！”
昴日默默盯着那个安静如鸡的宝莲灯。
“阿灯，快出来呀。”小乖凑近了戳了戳宝莲灯的灯身。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你个小丫头能不能离本座远一点！”
宝莲灯发出了一声惨无人寰的哀嚎，
“还有你！把你的脏手从本座身上拿开！”
昴日默默把宝莲灯放在了桌子上。
“别生气嘛，小乖给你介绍新朋友。”小家伙有模有样哄着。
狗屁的新朋友，本座大名鼎鼎的神器不需要什么朋友！
宝莲灯十分悲愤，自己怎么就栽到这个脑袋瓜不灵光的小丫头片子身上了呢。
“嘘——”小乖嘘了一声，神神秘秘把俩人一灯拉近了，
“小乖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
“什么？！你想去灌江口？”宝莲灯难以置信。
“嗯，姑姑说，那里说不定有祖母留下的东西。”小乖点了点头，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她可还没忘了自个的目的呢。
“诶，我的小祖宗，你可省省吧，别想一出是一出了，你爹肯定不会让你去的。”宝莲灯苦口婆心劝着。
“就是爹爹不让我才来找你们商量的嘛。”小乖对了对手指。
“那你怎么知道你旁边这个不会告密？”宝莲灯斜斜瞥了一眼昴日。
“阿昴是好人！他还带我去见小叔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