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复杂，没有人知道他到兜率宫发现小乖失踪的时候，那种几乎要发疯了一样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疯狂，带着那些草头神下界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他筹谋了几乎几百年的计划抛诸在了脑后，他甚至在想，如果小乖真的有什么不测，他会怎样大开杀戒，然后……
然后怎样，他没有去想。
他从来没有如此清醒的知道，那个突然闯入他的生活的那个小丫头在他心里占了多少的位置。
他已经无法忍受没有那样一个会散发着光和温暖的小家伙的真君神殿，他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小家伙，他是不是已经走上了歧途，在那样的泥泞黑暗里彻底迷失，成为那个他最害怕成为的人。
在失去她的时候，他一瞬间的心慌，仿佛失去了一切。
这样的疯狂，直到他看到那个安然无恙的小小身影。
依旧鲜活着，有着呼吸，没有少胳膊少腿，也没有什么被邪祟伤害的模样，依然是那个他熟悉的，带着温暖和善良的小家伙。
他花了很长时间去平复自己的心情。
最后一口浊气吐出的时候，他终于恢复了以往正常的模样，冷然开口：
“你去哪了。”
明明是问句，偏偏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就和他平时的语气一样，冰冷，甚至没有带上苛责的意味，连一丝情绪起伏都无，就像只是单单像知道答案。
“去、去人间了……”小乖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乖仔，乖乖站在那儿听训。
“去干什么了。”依然是熟悉的没有语调起伏的问句。
“小、小乖不能告诉爹爹……”小乖低着头，绞着小手，祖母说了，暂时还不能告诉爹爹，小乖要对爹爹保密，所以不能告诉爹爹小乖去干嘛了……
但是爹爹看起来很生气……
事实上，杨戬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唯一一点就是，在听到小乖这句话的时候，手里的三尖两刃刀散发出了一种戾气。
“咳咳咳，俺想说一句话。”一旁被迫安静了好久的孙悟空终于插进去一句话，
“俺说你们说话就说话，能先放下你刀不？俺老孙快累死了。”
孙悟空举着金箍棒，很努力让自己远离一点那个搁在自己脖子上看起来随时会暴起的三尖两刃刀。
杨戬看了一眼苦哈哈扛着三尖两刃刀的孙悟空，收了三尖两刃刀，一把捞过小乖，转身一个腾云就要走。
然而变故就是在此刻发生的。
*
“铮——”
于此同时，谁都没有想到，一直蛰伏的阿尘突然从暴起，正面撞上了三尖两刃刀。
“阿尘？”被拎在手里的小乖瞪大了眼，看着冲上来的阿尘，忽然觉得此刻的阿尘有些陌生。
杨戬看着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冷着脸，手中一震，将那个臭小子震出去老远。
阿尘抹去唇边血迹，不死心爬到云层上，同那个看似不可动摇的人再次冲去。
那三尖两刃刀一闪，将人再次拍出去老远。
杨戬没有心情在这个地方收拾这个不知道抽什么疯的臭小子，将手里的小乖扔给后面的康老大，降下云层，直指地上那个几乎爬不起来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杨戬冷了脸，三尖两刃直逼他咽喉。
“呵。”阿尘擦去唇边再次涌出的血迹，却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他自从拜入老君门下，便念着那一本心法，他心甘情愿在兜率宫干了几百年的苦工，直到老君松口，让他练习修行心法，为的就是这一天。
他低低笑了一声，在杨戬皱起眉头的时候猛然起身，躲开三尖两刃刀，从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冲到他跟前，掌心一团熊熊的焰火直取他面门。
“三昧真火？”孙悟空眼尖认出了那个招式，惊呼一声。
他可还记得，当初自个儿可是在红孩儿的三昧真火那儿吃了大亏。只见杨戬当机立断，急急朝后退去，那火却如影随形一般攀附而上，紧紧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