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渊根本没注意画舫，全部注意力都在明九歌身上。若不是她那句话，他还没注意到船上有人。

河上大约十几栋画舫，漂浮其上，多了种秦淮的烟尘味。萧北渊皱皱眉，牵起明九歌的手，“走吧。”

被拖出亭子，明九歌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你这一走，人家挺失望了。”

“回府！”

“哎，等等，定好的，说反悔就反悔。”

萧北渊停住脚步，朝四周望了望，夜色下的街路比白日更繁华，人群熙攘，叫卖声不绝。一挥手叫来无名，低声说了两句，无名一个手势，身后的侍卫瞬时散开，走入人群。

“萧北渊，亭子里也就算了，你可别想把大街上的人都赶走。”

“放心。”牵着柔软的小手，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侍卫们没有驱赶，而是散布在人群中，有意无意地将萧北渊周围与人群隔开，形成一处真空。

有人看出这些人的不同，加上萧北渊和明九歌如此显眼，那些年轻男女有心接近，也都被侍卫拦在外围。

萧北渊一边温和地与明九歌讲沧城的过往，一面提防地观察四周的环境，目光扫过人群，周围人的状态一目了然。

前方高台之上正在招亲，凡是能答出问话的男子皆能上台打擂，至于小姐喜欢上谁，那就要靠运气了。

明九歌兴致勃勃，这种情节只听人说过，却没亲眼见过。她挤入人群，弯弯在身后喊了两声，根本不起作用。

萧北渊与熟人说话的功夫，明九歌就挤到了前排。

侍卫们得的命令是全力保障王妃完全，也跟着往里挤。十几个人人，分作内外两层布防，将明九歌护在其中。以当前的布置，可谓安全无虞。

七夕街头遇到萧北渊，那泽也是意外。他本是去医馆为母亲请郎中，街上人头攒动，马车行走艰难，他便下了车改由步行。

萧北渊微笑着与那泽打招呼，那泽本就诧异堂堂不苟言笑的北渊王竟陪同王妃行于市井，看到他还笑了。他不知这笑容代表什么，却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北渊王会笑，闻所未闻。

意识到不妥，萧北渊收敛笑容，淡淡地与那泽寒暄两句，各自分开。明九歌在人群里看得兴味正浓。他再次露出笑容。

侍卫们都在人群，还有骷瞳暗中保护，他很放心。

本来，这些名门贵族中的年轻人自有去处。但明九歌不愿去，理由很简单，那里的男人眼神带“色”，女人又都觊觎萧北渊的美色，她不喜欢。

既然听之任之了，萧北渊索性让她玩个开心。在他看来，这等习俗有碍严谨，并不赞同。若不是有明九歌，他根本不屑走在这些花枝招展的人群中，被众多陌生人行注目礼。

他立在人群之中，忽然间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萧北渊转过头去，却看到太子轻装简从，朝他走来。他一眼认出身边小厮打扮之人，竟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顾雅兰。

坊间习俗，太子不顾身份和安全，带着顾雅兰四处逛，显然并不担心被皇上或是太皇太后知晓。难道......

思忖之间，太子一行到了近前。好在大家都低调，并未引起周围人的关注。

顾雅兰看到太子与萧北渊站在一处，论气势不及萧北渊不怒而威，论相貌更相差千里，若不是身份有别，就是身旁这些芸芸众生。

有萧北渊的地方，明九歌定然也在。顾雅兰四顾相寻，发现人群中一个身影像极了她。人影晃动间隙，她看清了，正是明九歌，正挥着手，也朝高台上那抹俏丽的身影叫喊着什么。那兴奋的、毫无顾忌的背影让她深深地嫉妒。

“太子殿下好兴致。”

“王爷也是。”

一阵风过，撩起人群中一道背影的衣角，明晃晃的刀身一闪，萧北渊眼中精光迸射，霎时朝着目标激射而去。

“保护太子，赶快离开。”无名担心，看了眼萧北渊的方向护着太子退开。

话音未落，萧北渊已经到了背影后面，一挥掌朝前人的脖颈劈去。前面之人察觉身后有异，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