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青看她的目光似有抱歉之意，然而明九歌知道不管对方相不相信，她都不能实际承认，是她将一切告知的，否则还不如不说。

想必云长青比她更明了，所以也不再提。

“明小姐，让你见笑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怪别人，只怨自己。”明九歌将自己定位为听众，也确实如此，云长青很理智，甚至比她想象的更精明。

云长青给明九歌倒了杯酒，跟着也给自己满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满上，还是仰头干掉。第三杯再满上，明九歌拦住他。

“世子，人生在世，有很多弯路，有很多选择，不是每一次选择都是对的，也不是每一条弯路都充满荆棘，或许路的尽头一片光明。”

云长青愣怔。他从不曾听谁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更没有哪个女子给他如此大的震撼。

“明小姐，今日约你确有不妥，但听闻您一席话，我感觉这是自己这些年做的最正确的决定。”话毕，第三杯酒倏然下肚。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不管将来如何，今天我们还是朋友。”说完，明九歌也干了一杯。

两人不知不觉喝掉了两壶酒，弯弯守在一旁，看到明九歌的脸色明显红了起来，心中急的不行。

她朝灵眸看过去，可灵眸一直和大猫玩的不亦乐乎，根本不注意这边。

弯弯更急，不知该不该找人报给北渊王知晓。

“世子，或许将来我还会去世子的封地，到时还请多多关照。”

云长青闻言兴奋极了，脸色更红，“明小姐无论何时去，都是我最尊贵的客人。”

“世子回去，侯爷没说什么？”见他喝的差不多，明九歌随意问了句。

“我爹自然不想我回去，可我实在不想参与到朝廷的争斗中去。”

他说的没错，前提还是牺牲后半生的幸福。他实在做不到留一个颇有心机的女子在身边，那他恐怕要时刻提防。那种日子，他想想就觉得可怕。

“婚约可不是那么好退的，曲丞相也不可能任人毁了曲嫣然的名声，你可要有心里准备。”

云长青沉默。

明九歌又说：“云侯爷现在答应你，但婚约一天不退，今后就随时有履约的可能。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一切皆有可能。”她又给他加了把火。

云长青继续沉默。

“我有点逾越了。你自己想好就行。说不定曲丞相还可能不满意你，不愿意把曲嫣然嫁给你呢。”

“没有这种可能，昨天曲嫣然的母亲来拜访，就是特意来催促这事的。”

看来曲嫣然对云长青用情也很深么，明九歌笑笑，说道：“要想彻底退婚，其实只要把事情闹大就行了。”

云长青一下子抬起头，一把抓住明九歌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明九歌皱眉，手腕的力道极大，显示云长青此时内心的激动。

“坊间一旦流出去，你的形象也可能受损，但云侯爷一定会取消婚约。因为履约的话就证明传言是事实。”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该放开我了。”

云长青这才发觉自己还抓着明九歌的手腕，力量还不小。赶忙收回手，脸色通红。

灵眸的注意力还在兽兽身上。弯弯的眼睛始终盯着云长青不放，并且有随时扑上去救主的架势。

“如果我早些遇到明小姐，可能我们会成为知己。”他心里想的可不是知己，还有其他可能。

明九歌不答。摆弄着指间一枚简约到极致，却又夺人眼球的戒指。

从她戴上开始，几乎沉思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转动它。

“世子，现在也有这种可能，朋友不一定限定时间和空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明九歌不想将云侯爷和父亲的关系弄僵，留着云长青的关系说不定有用。

云长青完全没料到明九歌竟然有此一说，惊喜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和我真的能成为......朋友？”

明九歌点点头。生出几分说假话的罪恶感。

弯弯又为在家小姐的冲动而要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