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冷绷的气氛因为她的回答，像是投进一颗小石子，悠悠起了一层涟漪。
“前一段时间车祸，也没有影响对他的看法吗？”“是因为他保护过您的父亲吧？”“不会介意他现在在陪别人吗？”
米露浅扬唇角，选择无视这些个非正式提问的问题，她忽然抓到一种熟悉地状态，仿佛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提醒着她，无论心里多无奈，都要时刻保持微笑和冷静。
台下的记者却唯恐天下不乱，“我想请问前董事长司徒誉峰先生，您赞成夏小姐担任代董事长么？”
司徒誉峰忙上前来，在米露身边站定，从容地笑着点头，“米露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而且，她是个做事很踏实的孩子。”
记者：“为何此次司徒董事长没有指定您掌管司徒财团？父子俩应该更亲近才对吧！”
司徒誉峰自嘲地笑了笑，“管理公司应该是看能力，不是看亲近度。商场无父子，大家应该都明白。”
记者：“您不觉得司徒一煦更适合这个位子么？”“在您眼里，夏董应该是外人才对吧？”“听说您早先为了一件事，还曾经对夏董和司徒一煦做过很极端的事，是真的吗？”
米露也忍不住侧首看他，这个问题，可真是够犀利的。
司徒誉峰俯视着台下质问的几个记者，半开玩笑似地，唇角的笑意却深沉地有些冷。“你们是收了一煦给的红包吧？”
台下顿时一片岑寂。
米露眼神玩味地研看那几个人，却都是一派平静。这水，可真够深的。
“现在这个世界，要毁掉一个年轻人太容易。给他一根网线、一部手机，一个订餐号码，就可以。如果身边还有花不完的钱，强大的权势，触手可及的美人，以及天生的懒惰……他就算偶有斗志，也随时可能被打败。”司徒誉峰一番分析之后，无奈地摊手，“换做你们是当父亲的，你们会把责任交给谁扛？”
“司徒先生针对司徒董事长的缺席和此前黎曼青的自杀，您就没有想说的么？听说您之前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
“这算问题么？”司徒誉峰没有直接回答，“换做是你们，你们会选择黎曼青当儿媳么？”然后，他环住米露的肩，赞赏地拍了拍，“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米露挪了下脚步，朝着台下的摄像头，扬起唇角，脑海中却仿佛电影画面似地，一帧一帧跳过司徒誉峰将她抱进司徒一煦房间的一幕……
台下的记者却并没有被司徒誉峰对米露表现的赞赏影响，“夏董，您会提离婚么？”
“离婚？”米露哭笑不得，那些旧新闻里，不止一次地提到她和司徒一爵闹离婚。“能不能拜托你告诉我，我为什么离婚？！”
记者失笑，“司徒董事长最近一直在医院里守着黎曼青，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是受不了的。”
米露倒不是不能忍的。“这位先生，我想请问你，前女友和老婆，你觉得哪一个和你最亲？”
满场一片哗然。
记者哭笑不得地站起来，手握着麦克风，莫名地有些紧张，“当然是老婆最亲。前女友已经是过去式了！”
“既然您知道，何必还要催我离婚呢？如果你的前女友生死一线，难道你可以漠视么？”
“当然不会漠视，就算分手了，看在过去的情面，该帮还是应该帮的。我相信，我老婆可以理解。”
“既然如此，大家将心比心吧！司徒一爵帮助我父亲时，我和他并不太熟悉，他对我的父亲更不熟，对于陌生人他都如此尽心相助，更何况那是他的前女友！我希望大家给他一点时间和空间，不要为此去骚扰他。”
米露说完，优雅地弯腰下去，朝台下鞠了一躬。“今天的记者会进行到这里，谢谢大家！”
***
病房里，司徒一爵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电脑看完记者会，指尖又在屏幕上划了一下，视频恰到好处地定格在米露的脸部特写上，她的微笑清凉浅淡，着实像极了从前的她，眼睛里存了许多故事似地，叫人心疼。
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