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竟然是我在药店留下的收据。上面清清楚楚打印出来，我在今天的下午一点十五分，购买一盒紧急避孕药。因为我刷的是自己的信用卡，所以上面显示了名字。
再也没有狡辩的可能，我垂下头去。
厉墨北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怎么不说话了？止疼药？亏你想得出来！还有，为什么这么怕怀孕？为什么不肯要我的孩子？叶何欢，你知不知道，外面想给我厉墨北生孩子的人有多少？你别不知好歹！”
对于他，我一直隐忍。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和财力，而是因为他帮助过我，我对他心存感激。但是现在他的话，让我心头涌起一股怒气，甩开他的手，昂起头和他对峙。
“厉墨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咬着牙问道。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被问这样的问题。
我冷笑一声，继续沉声说：“是！你厉总有权有势，人人都奉承你、巴结你！多少女人等着爬上你的床，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是我现在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叶何欢，根本不稀罕这些！你少拿这些来压我，也少在我面前秀你的优越感。”
认识这么久，在他面前，我从来都是弱势的。像这样大吼大叫在他面前说话，还真的是第一次。
“叶何欢，你知不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他怒气沉沉，压抑着问道。
我是豁出去了，这窝囊气我受够了，再也不想唯唯诺诺地低头做人。
我自问从没害过谁，也没对不起过谁，更没图谋过厉墨北的财产，为什么我要处处低人一等？
用力点了点头，我扬声说：“我当然知道，你是堂堂的厉总嘛！你觉得自己是高富帅，觉得自己有能力有手腕，所以就可以践踏我的尊严了吗？我也是人，也有自由，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厉墨北大概被我的话惊呆了，他怒气淡了下去，竟然试图解释：“我什么时候践踏你的尊严了？我……”
“你没有吗？”我强势地打断他的话，把刚才他甩给我的纸条举到他面前，厉声质问，“你没有的话，这又是什么？正常的女人，谁能忍受一个男人无时无刻地调查自己？还有，你质问我为什么不肯要你的孩子，哈哈，简直是笑话！你根本就是强迫我的，我凭什么要给你生孩子？！”
“强迫？！”
这两个字，也再次惹出了厉墨北的怒气。
他脸色一沉，紧抿着嘴唇，拳头攥出了咔咔的响声。
本来就是严肃淡漠的人，这模样更让人不寒而栗。可我现在不想输，强迫自己镇定，勇敢地和他对峙着。
“叶何欢，别忘了，第一次是主动勾引我的。现在你回过头来，对我说强迫？而且，就算今天这一次，你不也是很舒服？嗯？”
这些事，是我在他面前，始终无法抬头的证明。
我一时语塞，手机却响了。
伸手去床头桌上拿，另一只大手却先我一步，抓到手机看了一眼，立刻杵到我面前，阴沉沉地问：“云容？你竟然还和他有联络？”
屏幕上闪烁的“云容”硕大的名字，让我很是不安。我怕是云宝出了什么事，他才打给我的。抢过手机要接，但厉墨北显然误会了我这个动作，以为我急着和云容说话。
他劈手将手机夺过去，猛地摔到了地上。
铃声戛然而止，手机也四分五裂，我争抢的动作停下来，和他一起僵在那里。
我们听着彼此粗嘎的呼吸，像两头粗喘的野兽，在压抑中积蓄着怒气。
良久，我才冷冷地说了一句：“厉墨北，我恨你。”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现在却和这个人渣勾勾搭搭纠缠不清，还有电话来往！我还没问你，你怎么有脸说恨我？”
厉墨北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显然怒到了极点。
不过这次，他却没敢再碰我。
“你只顾你自己发泄情绪！你知不知道，这电话可能和云宝有关？你又知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要承受多少压力和非议？你公司的人都在讲，说我是祸水，说我会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