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缩了缩脖子，身体呈微微后仰的姿势。
霍雳北轻笑一声，大手从她发间不着痕迹地划过，落在她双手捧的盘子上。
捏起一颗圣女果，就步伐雷霆地从门口走了出去。
季染手一软，盘子摔在地上，红艳艳的圣女果滚得到处都是。
回去的路上，季涛心事重重。
“染染啊，你爸没用，可能没办法带你去国外了，如果你真想去，我到时候带你去旅游吧。”
季染蹙眉，“怎么了，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的希望很大。”
“本来是这样啊，这事总经理完全可以决定，可这不是来了个老总吗。”
“他好像对我有意见，又是让你去洗水果，又是暗讽我年纪大，抢年轻人机会，还让我去做我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不明摆着不给我机会，让我难堪吗！”
“他让你做什么事情？”季染凑到他的椅背旁边，生怕错过一个字。
“你知道南城水湾吧，以前那里有个游乐园，你小时候就喜欢去那里玩。”
在他想要进一步解释的时候，季染就说：“我知道，最近正在招标，成为项目负责人，绝对稳赚不赔。”
岂止是稳赚不赔，就是这个项目，给霍雳北养出了头号敌人。
季涛讶异，这丫头已经让他吃惊不少回了，“没想到你还关注这事。”
耳濡目染，霍雳北跟她说得多了，她不想记住都难。
说得最多的就是南城水湾，这大概是他终生懊悔的事情。
因为一时大意，让一个不起眼的家伙成长到势不可挡，直至和他抗衡。
明明上辈子，他都没有参加过这个项目的投标，这次怎么会突然提及？
季涛长吁短叹，“你不知道这个项目的难度，你只要知道出国工作的机会我拿不到就行了。”
他往后车镜看去，正准备安慰，就见少女扬唇笑了起来，眼中盛满灿烂星光。
季染心想，这才是真正的霍雳北，毒舌刻薄，不留余地！
如果他真的随随便便就把这个机会给了父亲，她反而要惶恐不安了。
“爸，你让我一个人去国外吧。”季染不想异国他乡地漂泊，更不想他这样爱国情怀浓重的人去国外生活。
“不可能，你没关注最近热度很高的新闻吗，一个女生去外国学习，被恶徒绑架杀害，连尸体都找不到！”
“要不然……”季染犹豫着说，“你把这份工作辞了？”
季涛猛踩刹车，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她，“你就这么想去国外？”
望进父亲严肃而不失慈爱的眉眼中，季染愧疚地心头抽痛，“对不起，爸，我不该说这么自私的话！”
他对这份事业有多看重，她最是清楚不过。
他曾说过，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有现在的工作和她这个女儿。
季涛没再多说，继续开车回家，神色间，隐约在思考着什么。
季染梳洗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事情并没有按照上一世那样发展。
她还是和霍雳北相遇了，甚至提前了整整两年！
躁意和惶恐充斥着她的思绪，季染从床上翻坐起来，准备去厨房倒杯水。
却见书房的大灯开着，人不在里面。
季染缓步走进去，将父亲的笔记本打开。
因为处于休眠状态，所以还保留着之前的使用页面。
word文档里，一封辞呈很是醒目，刺痛了她的眼睛。
“以前心里只有工作，没有好好陪过女儿，这次不想再让她一个人。”
季染迅速捂住嘴巴，压抑住脱口而出的泣声。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季染连忙躲到桌肚底下，不想被他发现。
季涛大步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刚冲好的咖啡。
她听到他拉开椅子坐下的响动，然后接连叹了两口气，就操作起电脑来。
季染攥紧睡衣的裙摆，胸口像被人狠狠擂了一拳。
不该这样的，她的自由，绝对不能牺牲父亲热爱的工作来成全！
季涛刚将徐文强的邮箱翻出来，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