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遥还没走出多远，见池雪烟就站在院门后面，像是在那儿站了很久。
戚遥微微一笑，“池姐姐还没睡？”
池雪烟唇边也浮出了笑，“小姐好像长大了不少。”
“嗯。”戚遥笑着应了声。从前有她哥护着她，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麻烦，如今她能做到骂要还口，打要还手，也算学了些本事。
这都多亏了她近来在外面历练，出去见见世面总是好的，她连鬼都不怕了，还会怕冯氏？
池雪烟陪着戚遥回房，小声说道：“冯夫人想要见见那位大人，不过这个时候让人家登门不合适，听闻夫人打算过几日在梦仙楼宴请那位大人。”
“梦仙楼是什么地方？”
“城南有个小湖，风景甚好，而梦仙楼就在小湖的边上，是城里最好的酒楼。”
戚遥点点头，她没打算搅合戚玥的婚事，听池姐姐说这些是为了知己知彼而已。
天明，戚遥醒得早。
那些密探的行踪已经暴露，接下来他们只需要顺着义庄密道这条线索查就好，她不用再大清早地跑去城西盯人。
不过她昨夜又得罪了冯氏，于是今天的早饭变得难以下咽，糕饼要么没有味道，要么甜得能腻死人。
趁着早上多了些闲暇，戚遥去小厨房给自己蒸了米糕。
这还是她离开蜀中之后第一次下厨。
戚遥吃饱之后把剩下的几块包了起来，带去了兵部。
她从守门的士兵那儿打听到，傅时颐昨晚就和方明渊来了兵部，他一晚上都在里面，没回去过。
她找去傅时颐的公廨，元祺守在外面。傅时颐还在里面伏案看公文，看上去很忙碌。
戚遥听说抓密探这种差事只是偶然才有，除开这些突发的风波，兵部还有很多日常事务要打理，大到备战这等关系大晋存亡的大事，小到武将考核、车马粮草入库保管等琐事……
整个兵部从侍郎到不入流的文吏，共有百来号人，他们每个人办的差事都不一样，但是所有差事的交办和交结，傅时颐都会亲自过问。
戚遥轻手轻脚地进去，把米糕放在他书案上，放得远，没有打扰他翻文书。
米糕还是温热的，她捂了一路，生怕凉了。
傅时颐先看了米糕，再抬眼看向她。
戚遥蹲在他案前，抿了抿嘴说：“凑合凑合吧，也不晓得你还吃不吃得惯。”
见他伸手拿了，戚遥心里高兴，唇边露了笑。
“笑什么？”傅时颐看了她一眼，沉下眼眸，将桌上的公文收好放到旁边，吃她做的米糕。这个东西蠢兔子去年做过，对他而言味道并不陌生，也就没有吃不惯一说。
“我昨晚教训了几个吓唬我的人，畅快。”戚遥托着腮帮子，指尖轻点着脸颊，又问，“义庄那边有线索了吗？”
“方明渊在查。”
戚遥看了看桌上的那摞公文，心里有些疑惑。
傅时颐看了看她，一眼就瞧出她心里藏着话，遂问：“怎么？”
戚遥慢道：“我发现你什么事都在管，唯独对密探的事不太上心，都交给了方大人。也许你是信任他，可是你比他聪明多了，如果你一早就插手，说不定人早就抓到了。”她又言，“而且你不是还有武功高强的影卫？他们也能帮忙抓人。”
“他们是傅家的侍卫，并非兵部的下属，何况我为什么要帮方明渊？”傅时颐道。
看他说得理所应当的样子，戚遥皱了皱眉头，“方大人是你的下属，他办不好差事，你脸上也没光不是吗？”
“我能帮他一次，还能帮他一世？我又不是他老子。”傅时颐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另取了卷公文过目，淡淡道，“刑部那边，穆章若事事亲力亲为，能逼出一个杜少安？”
“你是想磨炼方大人吗？”
“寒门尚能出贵子，世家就只能生纨绔？”
戚遥懂了，就像老话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傅时颐出面快刀斩乱麻，倒不如放手让方大人自己锻炼锻炼，本事都是练出来的，倒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傅时颐都承认杜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