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温润的脸上出现了三条黑线，憋了半响才说了句：“娘娘，你到底要干什么？”
如此大的阵势对付他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合适吧。
林浅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的陈如都脊背发麻，四肢冰凉才缓缓地开口：“也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要听一句实话，殿下他为何突然将我撵走？”
陈如一怔，有些愕然道：“娘娘，你看出了？”
她走的时候那样难过，原来都是装的？
“不是。”林浅摇了摇头，也没有多做解释，她只是继续道：“我只是不希望他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抗，那样太累了。”
“而且……”犹豫了片刻，林浅接着说道：“当时被召入宫中给淑妃娘娘诊脉的时候，我好似看到穿朝服的殿下，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现在想来应该不是。”
林浅难过是真难过，毕竟轩辕墨说起狠话来，那真是一套一套的。
只是难过后，林浅还是发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飘雪突然不见了她这侧院的下人，也都重新换了一遍。
比如之前当初在山谷的时候，轩辕墨毅然决然护着她的样子。
如此做法仅仅是因为轩辕墨知恩图报，林浅是不相信的。
“确实不是。”事已至此陈如，也不再隐瞒，而是目光放的远了些，声音悠悠道：“你入宫之前殿下就已得到消息，只是宁皇后亲自下令，既非关押又非问罪，不过是去给淑妃问诊，殿下即便不愿也没理由推脱。”
林浅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宫闱之事她懂得不多，但后宫之事皆以皇后为尊，哪怕是皇上都无权干涉太多，这点林浅还是清楚。
“殿下起初也没料到，对方会暗杀之以为会明面上为难你。所以殿下才穿了朝服，一旦宫中出事他便入宫面圣。”
“可在此之前他不是，因病不再踏足皇宫了吗？而且我听闻……”
林浅有些犹豫，传闻皇上与太子关系并不好，但这其中到底如何，林浅实在不敢妄言。
陈如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轻声叹息道：“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
这个答案太直白，也太让林浅震惊。
她当即就追问了句：“为何？”
“殿下不是先皇后唯一的嫡子吗？传闻皇上与先皇后感情十分之好。”
难道这传闻是假的？
可如果是假的，轩辕墨怎么会被册立成太子？就连中毒两年性命垂危，皇上也未曾想过将太子之位给他人。
这难道不是因为皇上爱极了这个儿子吗？
陈如喉头微动，闭了闭眼似在回忆一段，十分痛苦的往事，许久才开口道：“皇上的确深爱着先皇后，但这爱并没有延续到殿下身上，反倒成了殿下不幸的源头。先皇后自幼便体弱多病，生下殿下后更是身体每况愈下，没熬过几年便仙逝了。”
“皇上却因爱成恨将所有罪责都怪在了殿下身上，可又碍于曾经对先皇后的承诺，故而才不得不勉强册立了殿下为太子，但如此心不甘情不愿的册立，娘娘以为会是个什么结果？”
“不如不立。”林浅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眶里隐隐有了泪光：“这些年殿下都是这么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