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他整个人滚落在地。
许芸芳似乎梦中惊醒，跳下床装腔作势要扶他，低声嚷嚷，“啊五先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下床了？”
方皓轩挪挪身子靠床，冷冷说：“鬼撞门了......”
许芸芳怔怔，也靠床坐在地上。
两人之间，除了冰冷的气息在屋子里纠缠，似乎再无话说。
“是我不对。”她终于低低地说，“我不习惯和男人同床。”
她的温婉软语让他始料不及，良久，他叹息一声，“许芸芳，你既做不到的何必承诺？既不愿意嫁我又何必来求我？”
她不知道真实的许芸芳承诺过他什么求过他什么，但是，这几天的折腾也委实让她有些累了。
“方皓轩，我摔下河时摔坏了脑子，有些事是真的记不得了。你能相信我吗？”
“你摔坏了脑子？我看我才是摔坏脑子的那个。”方皓轩喘息匀了些，便挣扎着起身上床。
她站在黑暗中低声请求：“方皓轩，我们休战，做朋友好吗？”
“修身律己，四时安宁。”黑暗中传来他冷冷的话语，然后一床被子凭空扔到她头上：“我们已经是夫妻，名分上的夫妻也是夫妻。”
她摸索着，将被子裹在身上，就着火炉边侧着身子睡下。
她不再打呼噜，火炉边渐渐传来均匀低沉的酣声。
他在黑暗中睁着双眼。
“我没有路了，五先生，求你答应娶我吧。我会干活，什么都会干，七姑婆说我天生好命，可我就从没过一天好日子......”
那天，她来找他，在学校门口，站在距他一步的地方。
在她告诉他她是谁之前，他就猜到了她是谁。
整个小堰塘镇能配得上丰乳肥臀的女子，能让众多年轻男人趋之若鹜的女子，除了她还能有谁？
她垂眸欲哭，盈盈秋水，眸子里有许多话语却又欲说还休，娇嫩的脸庞在隆冬的天气里被冻得红扑扑的，勉强一笑，挤出两个梨涡。
瞬间，他迷茫了。
他凝望着眼前的女子。她健壮成熟，浑身散发出一种天然的特殊味道，她厚厚的唇瓣呼出的热气扑到他脸上，钻入他鼻息，清清咧咧却有一丝莫名的芳香，温润诱人。
那一刻，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喜悦。
“我身体弱......”他言不由衷。
她含泪带笑，“没关系，家里所有的活我都干，不要你动半点手。你是先生，身子骨弱，我都晓得，我会体贴你......”
“我是说......”
“我不会和别的男人有关系的，永远都不会，我向你保证。五先生，我还是青头大姑娘，你可以验我。”
他脸上浮起一层红晕，不是因为她说了让他感学脸红的话，哪有大姑娘当着男人的面让人验的？而是......一直不同意这门婚事的他，改口同意了。
尽管没有爱情，他需要一个门面上的婚姻。她需要他和他娘的钱。他知道这是一项交易。
然后，他又反悔了。在她进门的前三天，他每天都在同意和反对之间不断反悔。在母亲择定的圆房那天，他找了个理由晚归，他害怕自己再失望，尽管他是多么希望她真的会有点点喜欢他，而不是......而不是因为母亲的设计来抵债的。
他知道整个小堰塘镇都在议论这门婚事，人们都在说她是前辈子修得的福报才能嫁入方家为后妻。他充耳不闻，他欺骗自己她是愿意嫁给他的。
在雾锁河边救起她时，他真心不愿意她死，用了他知道的所有办法来救她。他脱了她的衣服，颤抖的手划过了她细腻光滑的每一寸肌肤，他只想确定她是否有内外伤，他对她口对口人工呼吸......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当她是自己的媳妇，他真心希望她活过来。
可是，她醒过来时却翻脸了，她不认得他，也忘记了她曾求过他，完全变得让人认不出来。虽然他并不介意她是否是青头大姑娘，但他很介意她翻脸无情的样子。
此前，她曾发誓说与别的男人没关系了，他信了她。但她与许维清在桉树林里拉拉扯扯，还要私奔，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