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轻轻拭去以归面上的泪水，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不曾理解到的温柔：“小白啊，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罢了。以归，话可以骗人，可是真情实感骗不了人啊。你感觉得到的对么，以归？小白这么爱你，怎么会想要杀你呢。这个局，是一个很爱孩子的父亲用错了方式，设的一个骗局……”
以归觉得，面前人的话仿佛带了种天然的土壤芳香，使她不自觉地舒缓了心扉。
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句话让以归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小白知道自己好玩又贪吃，所以便不时地带她下山去凡尘界里走一走。
而有一次下山，她记得那时他们两人正好路过了山脚边的一户人家，那里正时在办一件被称作为“丧事”的事情。
一群人对着一个躺着不动的人哭泣，哭得眼泪哗啦的。
她瞧着好奇就问：“他们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是生病了么？看起来疼得很。要不我帮忙去治下？”
那时话一说完，她就要跑去那边，小白却紧紧拉住自己。
她不解回头，“小白你拉我做什么？你也要一起？”
顿了顿，她又改抱起小白的手臂往外走。
小白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精彩，被逗笑。
但只是短短一瞬，他又恢复常态，并且有少许的严肃。
他将自己带着继续往山下走，她不解地不住回头望后面。
小白声音有点麻痹地低低沉沉感，在她耳边说：“他们的家人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能再见到了。所以，他们才会哭的。”
她更是不解：“什么叫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什么地方会这么远？让他们再见不到了。”那时自己想到，又说了起来：“哦，是去了冥界吗？嗯，无妨的。小白，他们不知道到了冥界也可以相见么？冥界里的好多组成在一起的其实原本都是一家人的。”
小白顿了起来，不过这个以归不清楚是不是当时自己的错觉。
小白身体有些绷起，神情不明。
过了会儿，他道：“以归，他们是人。”似乎是她那时的依旧没反应过来的表情让小白望见了。
小白继而又添了句，视线移到了前方的路上，这时说的话十分直接明了：“以归，他们的家人死了。”
以归自己活了千年，其实见过不少的离别死亡。不过除了熟悉的熊瞎子一家外，其他人的生死从来没带来给她自己什么震撼。
所以对于生离死别这个词的感悟，她来的少也很简单。
她一时没怎么懂小白为什么不在之前就将那家人哭泣的原因直接道明，却是转了弯给她说。
但小白那时的身影望起来十分落寞，明明她还握着小白的手。
所以那时她没在说话，只是更加紧握了小白的手。而小白，也同样回应了自己。
……
以归慢慢回过神来，已经埋头在自己怀中哭泣起来，像个找不到自家大人的孩童。她嘴里一遍一遍仿若不死心般念起一个人的名字：“小白，小白，小白，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