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赶到慈宁宫的时候，沈妤和太后两人都在床榻呼呼睡着午觉。
面对当今世上仅存的两个他最爱的女人，沈砚的眼中满是温柔。
只等了小半个时辰，沈妤就先太后一步醒来了。
这一觉她睡得尤其香甜，什么梦都没有做。
待见到沈砚的人影后，沈妤惊讶出声：“大……”
“嘘！”
沈砚连忙阻止沈妤出声，沈妤会意，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榻，尽量小心的避免吵醒还在熟睡的太后。
她低声道：“什么时辰啦？我怎么睡着啦？”
沈砚一言难尽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门外，沈妤点头，二人便走了出去。
“你怎么睡着了大哥怎么知道？”
沈妤挠了挠头，“嘿嘿，可能是皇祖母这里睡觉香……”
“申时了，我们也该回府了。”沈砚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太后，轻声对沈妤道。
“可我说了今晚要陪皇祖母的……”沈妤也顺着沈砚的目光看向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背影。
陆嬷嬷会心一笑，“郡主，太后最近都睡得早，您在这里她老人家怕要强撑着陪着你了……”
“那倒也是……”沈妤想了想道：“那陆嬷嬷你转告皇祖母一声，今儿我就先回了，过两天我还来看她。”
陆嬷嬷含笑福身，“嗳。”
沈砚也对着陆嬷嬷一拱手：“有劳嬷嬷好生照料着皇祖母了。”
“世子见外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沈砚不再过多寒暄，对于陆嬷嬷这个伺候在太后身边的老人，他还是很放心的。
随即拉起沈妤，尽量压低了脚步声，离开了慈宁宫。
陆嬷嬷眺望远走的二人，直到看不见二人的身影，适才回头走回了房中。
“太后，人都走远了。”
陆嬷嬷的话音刚落，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香的太后倏地睁开双眼，缓缓的起身。
陆嬷嬷赶忙上前，扶起太后，还亲自为太后斟了杯茶。
“哀家到底是老了……”
太后轻声叹息，满是褶皱的眼皮下，尽是沧桑的哀愁。
“怎么会，太后您还是风华正茂呢。”陆嬷嬷恭维着。
几十年的陪伴，与她来说，太后是真睡还是假寐，她一眼方知。
许是提及到了安宁长公主，太后忧心忡忡，根本无心睡眠。
但瞧着宣宁郡主在太后身侧睡得安稳，太后也就不忍打扰，一直装睡到了现在。
“你也跟妤儿学得满嘴抹了蜜不成？”太后哼笑一声，眼神倏地变得狠厉起来：“去查查虞凡柔。”
“喏。”
作为上一届的宫斗冠军，太后对事情的敏锐程度远不是皇后那种还在历练当中的人可比的。
沈妤今日在太后面前提及虞贵妃，定然不是一时兴起。
不过太后看破不说破，只说给了沈妤她想知道的听。
“妤儿现在长大了，不像从前那般毛毛躁躁咯，可比她娘强多了……”
……
沈妤整晚都没睡好，她做了无数个梦，梦里尽是一只毫无血色的手，紧锁她喉咙的景象。
日上三竿，她才迷迷糊糊起身。
还是因着落雁居来了客人。
“郡主，不如奴婢去把三公子和五姑娘打发了吧？”
阿芙为沈妤绾着发鬓的手麻利动作，小嘴上的话也说个不停。
沈妤神色恹恹的打着哈欠，“无妨，这两人一起来，肯定有不得不见的理由。”
侍立在一旁的青栀看了眼沈妤，还是没忍住的叮嘱道：“郡主，若是三公子再送您什么礼物，您可千万不要收了。”
“知道了知道了。”
冲着青栀做了个鬼脸，阿芙的巧手也为她梳好了发鬓。
“郡主今日真好看，那发簪戴哪个呢？”阿芙近来是真心的怎么看沈妤怎么觉得顺眼，嘴上的话也是越说越甜。
“我哪天不好看？”沈妤对着镜子笑了笑，翻开首饰盒开始寻找发簪。
在那满盒的金银玉石中，一条通体纯红色的穗子在其中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这个是……”
沈妤拿起那条穗子，穗子上头勾挂的银戒闪闪发光。
“这是那日在宫中燕小侯爷送给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