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漪云神包一僵，没料到会忽然转到这个话题，她嗫嚅道：“我听说她结婚了，猜测婚后应该有个孩子。”。
顾子衿决定使出商场上的诈话策略。
“那次在机场你们吵架后，子佩就都告诉我了。晚会上人多不方便谈，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可以放心说。”
如果是四年前，覃漪云肯定乖乖就范。当律师的这四年里，她见过太多委托人不肯说实话，为了套出真话和底牌，她也常常耍心眼，这种伎俩再熟悉不过。
“顾小姐，我不说，你大概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
似是而非的回答就是标准答案。
套路，都是套路。
“那个孩子是谁的？”
“我不知道。叶家破产后，子佩搬到我租的公寓和我同住，那时她和师兄已经分手。我当时在老师的律所打工，有时会去外地出差，我不知道子佩和谁还有交往。不过除了师兄，我没见过子佩对其他男人动心。”
敲门声打断了对话，綦墨城拎着一台手提电脑进来。
顾子衿注意到他换了一件灰色衬衫，这是用餐完毕加洗漱完毕，准备待到天明了？
他走到顾子衿床边，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柔声问：“感觉好些了吗？”
“嗯，覃律师陪我聊天，分散注意力，没觉得那么痒和疼了。”
“在聊什么？”
覃漪云微微一笑：“我们的共同话题。”
不用猜也知道，如果他们聊金融政策和法律条文，没病也要聊出病来。
“漪云，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覃漪云没有起身：“还是我留下来照顾比较方便，我们都是女人。之前我没拒绝你，一来人多嘴杂，二来我知道你不放心肯定会过来一趟。放心吧，我会小心照顾的。”
“不行，我不放心。”
“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现在我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回去！”綦墨城加重了语气。
“那我辞职！”覃漪云毫不示弱。
顾子衿惊得睁大了眼。
这两人是怎么了？一言不合就炒鱿鱼？现在工作多难找啊，人才多难招啊。
她赶紧劝架：“你们别争了。你们都回去吧，我真的不需要陪护，我能走能动，生活自理没问题，我要求现在出院。”
“别胡闹！”綦墨城喝道，话一出口就觉得语气不善，连忙缓和了几分：“医生让你观察一晚自然有医生的道理，乖乖听医生的话。”
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叮咚”一声，覃漪云手机响了。
她查看完短信内容，脸上红白相间，回了綦墨城一个眼神，翻译过来就是：算你狠。
她起身对顾子衿说：“好吧，今晚辛苦师兄了，顾小姐你好好休息，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
顾子衿不知道该说啥，目送覃漪云离去。
然后她扭头问綦墨城：“你在短信里和她说了什么？”
綦墨城薄嘴勾起，吐出四个字：“她的把柄。”
“拿捏着别人的把柄威胁一个弱女子，不是君子所为吧？”
“君子？”綦墨城俯下身，一双眼里尽是讽意：“难道顾总当上中华区ceo是靠君子作风得来的？”
顾子衿没接话，的确不是，她所知道的厚黑学不比别人少，耍的手腕也不比别人少。
“子衿，不仅在商场上我不是君子，在情场上我也不是。为达目的，我有的是手段。”
綦墨城说这话时，幽深的双眸直直盯着顾子衿的杏眼，仿佛要看到她心里。
逼视之下，顾子衿居然觉得脸红了。
她扭过头，望向窗外。
已是湛蓝的天色，月亮比前几天长大了些，明晃晃的，像面小镜子。
窗口有棵开花的合欢树，月光下，细细密密的合欢花像女人的睫毛，染上了粉色的羞涩。
一条人影压了下来，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你大概也累了，睡一觉吧。我在旁边处理工作，你一睁眼就能看得见。”
綦墨城直起身，走向窗边。他解下袖扣，半躺在沙发床上，打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