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冬天很冷。老爷子离去的第一年春节，按理说吴家人应该聚在一起过这个年。但吴锦却早早地去了北京。

先前吴老狗在的时候，吴锦从来不会在春节期间离开吴家。如今却不一样了，她在，反而打扰人家一家子团聚。吴一穷夫妇俩接受的是新式教育，对九门的事情又一知半解，自然觉得吴锦的事情很奇怪。吴一穷还好，还能勉强的稳住，而他妻子每次看到吴锦，表情都很不自然。

有几次被她娘家人看到了，还以为吴锦是吴一穷的私生女，险些没和吴一穷闹起来。

吴锦的身世在外跟一团乱麻一样。风言风语从来没少过，连吴一穷夫妻俩闹离婚都能扯到她的身上。

毕竟当年吴二白和那个女人也没结婚，到底是谁的孩子外面的人怎么知道得了。不知道内情的都以为她是吴一穷或者是吴二白的私生女，然后被吴老狗看见觉得可怜才带回家养。

吴二白和吴三省放得开，在外人面前唤她阿锦，自家人之间就叫姑姑。远远比吴一穷夫妻俩看得开，摇车里的爷爷，拄拐杖的孙子，其实也不稀奇，只不过放在他们家，情况不太一样，可内里却还是没啥特殊的啊。吴二白对着张日山那张二十多岁的脸都能面不红心不跳的叫出叔叔来，更何况是自小就知道身份的吴锦。

可吴一穷夫妻俩毕竟相信的不是这个。他们是唯物主义。

为此，吴锦和吴二白吴三省表示很无语，要真是唯物主义，那他们老吴家这些年干的是啥？

吴锦和张日山无所事事的猫在新月饭店。

往年吴老狗和二月红在的时候，他们还没觉得过年会这么孤单。今年两位故人一下子都走了，便尤为显得突兀。

张日山在厨房做早饭，他的厨艺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也只有这个时候，吴锦才会觉得他身上有了那么一点儿烟火气，不再是那个神仙样儿。她嚼着嘴里的棒棒糖，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着张日山的背影，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说好的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呢！”

张日山耳朵尖，她再小声儿说话也能被他听个八九不离十。端着盘子放到餐桌上，扭头看她，“成什么精，快吃饭吧！”

“诶！”她随手把棒棒糖棍子插到花盆里，买的时候据说糖棍里有种子可以发芽，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她一边想，一边坐到餐桌旁。他们偏爱中式的早餐，一般都是豆浆油条什么的。

今天是除夕夜，吃完早餐，吴锦趴在窗边儿看着楼下正四处挂灯笼的棍奴，突然有些怀念当年的那个年夜。她突然扭头看向张日山，正巧张日山收拾完盘子出来，抬眼便对上她的眼神。

两人都愣了，半响才回过神儿来。

“不如，我们去长沙过年？”张日山问道。吴锦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揣了两颗小灯泡一样，“好呀好呀。不过我们怎么去？”奇奇小说全网首发 .cobr />

春节前后交通超级不方便，春运导致年年人都挤得满满当当的。张日山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便催她去换衣服。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开车踏上去长沙的路途。

纵使一大早就出发，但他们到了长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小孩子们三三两两的放着鞭炮。张日山把车停在红府，和吴锦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

街上还有很多店开着，灯光照射在柏油马路上，隔离出一片片的光圈。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纷纷扬扬的洒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上。渐渐地覆盖了砖瓦街道，入目已是一片白色。

两人走在长沙城的街道上，恍惚好似回到了那年冬天，也是这么一场雪，佛爷二爷五爷他们都在，九门当家人聚在一起喝酒，一个个喝的醉醺醺的往家里走。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都行色匆匆的急着往家赶。

张日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瓶酒。也不顾吴锦如今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直接塞给她一瓶。吴锦笑着接过来看了看，不是什么高度数的酒，类似于果酒的一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