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豁出去了。
在说完那句话后，她忙将语音通话挂断，脸上爆炸红，特别是在伴随着齐稚余的一声声‘卧槽’和‘沈星眠你不得了’之下。
那声音其实很轻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齐稚余就从阳台上走进来了。
可刚才她跟江时熠之间的氛围已经到了那个地步，于是她便没管，也管不住，话语几乎是顺其自然地说出来的，虽然……声音很小。
但那也是告白。
非常正经的那种。
而后惹来的，便是齐稚余震天震地，破天荒式的惊讶。
就……离谱好吗？
尤其是在沈星眠说完这样的话之后，她脸上还非常非常红的情况下，就很离谱。
但沈星眠只是眨眨眼，手机反扣在桌上，便朝齐稚余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几分钟后，她像是缓过来了，伸手将手机捏在手里，清了清嗓子：“嗯，阿余，我还有事儿跟你说，”
顿了顿，沈星眠抬眼看她：“正事儿。”
齐稚余：“……”
不是，你真的不觉得你这个过渡有点儿违和吗？
倘若不是因为沈星眠这会儿说话的嗓音还是挺沙哑的，她真就怀疑刚才那一幕‘激情告白’是她的错觉。
但齐稚余也只是在心里念叨了一阵，便乖乖地朝沈星眠点了点头头，应了一声‘好’。
撇开别的不说，沈星眠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只要是她想做的，她就都会非常认真。虽然刚才经历了一出‘闹剧’，无论是她的还是沈星眠的，但沈星眠一旦认真起来，那就是不容商量的绝对认真。
下一秒，沈星眠起身，顺手拉过自己的椅子坐在她身边，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口才比较合适。
没过多久，沈星眠直接道：“我觉得，这事儿我好像无论怎么铺垫都没用？那还不如直接说了比较好。阿余，你是怎么想的？”
没头没尾的话，可齐稚余就是听懂了。
听懂了，沈星眠这句话是在问‘关于你乐队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换来的，当然是齐稚余短暂性的沉默。
但沈星眠的耐性很好，也不说话，静静地在她身边陪着她，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齐稚余咬了咬唇，声音有些沙：“……没怎么想的，阿眠，真的，我是真的心疼，毕竟少说也是两年的心血，两年的感情。我对他们是有感情啊，可惜他们没有。换做是以前，我没准儿还会乐意再贱一下子，想着撑一下，没准儿他们就能感受到了呢？”
可是这一次，这一刀，实在太疼太疼了。
再次开口，齐稚余的声音里就染上了不怎么明显的哭腔，是她在克制：“阿眠，这次，我想放弃了，可以吗？”
可以吗？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沈星眠立刻道：“可以。”
而后她侧过脸，紧盯着齐稚余：“阿余，是我把你带进拾音的，你的事情，我自然也就要负责任，你信我，我会给你处理好。只是我现在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你，”
顿了顿，沈星眠艰难往下：“跟拾音解约，你能接受吗？”
解约？
闻言，齐稚余先是怔了怔，可过后，在跟沈星眠的对视里，她便瞬间明白了沈星眠的意思。
——跟拾音工作室解约，我和你一起，我带着你走。
只要你信我，我就能将所有事情处理好。
沈星眠一直是这样的。
她明明也只有小小一只，看上去是需要别人保护的类型，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她能一个人在罗马完成学业，能为了保护朋友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很周到，能在竞技场上随随便便带一队可能连打都不会打的队友吃鸡。
她甚至可以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为了站在他身边，把自己逼上巅峰。
很极致，却又很温柔。
回应沈星眠的，自然是齐稚余的一声‘好’。
还是像释然过后，也不想再挣扎任何的那种轻飘飘的‘好’。
无论是哪种，都是对沈星眠的信任。
夜深，两个人还坐在床边，谁都没有要躺下的意思，沈星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