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她慢吞吞地嚼咽，称道：“不太好吃。”

陈沧和上次一样，仍是攥了两张纸巾在手里。

香菇根嚼不烂，安度吃得有些烦躁，最后吐在自己的纸杯里。她抿抿嘴巴，皱眉问：“陈沧，你对我以前是什么印象？”

陈沧擦她嘴角的汁水，只是轻拭还留有浅棕色的痕迹，他用了点力气，磨得那块皮肤有些红了才干净。

安度努着嘴再问：“嗯？”

他看着她摇头轻笑，“我不记得了。”

安度打他手臂一下，“是说我泯然众人，一点高光时刻都没有吗？”

“嗯……”陈沧要应不应，半晌后唇角翘起，“因为大小姐高光时刻太多，晃眼，所以我看不清楚，也记不得。”

“敷衍，不如不答。”安度放弃从他嘴里撬出有用信息，扯着他衣袖向校门走。

假期流动的学生家属很多，因而门禁管理比往常松，两人轻易进入。

*

入门是郡城高中的体育活动区域，左面是网球场，右面是篮球场，由一条小路相隔。穿过篮球场是由长廊连接的三栋现代化教学楼。

晚修上课铃响，学生鱼贯而回，吵闹的校园静下。星光稀疏，半掩在云层中几不可见。

高一高二的教学楼是黑的，高三二十多个教室灯火通明，有些班级已经融洽地响起读书声，透过窗户能看到学生们还在打打闹闹。

底楼一间教室，一位矮小的男生被几个学生围拢逼到角落，正抱着头由他们“搜身”，班上人来人往，无人阻止这一行为。

安度眼神冷冷，“渣滓代代辈出。”

陈沧看她一眼，大步朝那个教室走去，敲敲他们的窗。不知说了什么，几个实施霸凌的学生散去，矮小的男生慢慢站起，整理外套，朝陈沧鞠了个躬。

陈沧拿出手机，应当是在给男生留联系方式。

安度眯眼，脸色好了些。她打量四周，比对新老地形，搜寻她最想要触的“景”。

老旧的教学楼静静矗立在最右角，与校园的新活气质格格不入，没记错的话，从她入学起就已经弃用。

外表低矮破败，昏黑紧锁，却很显眼。

是容纳了多少丑恶才让它看起来如此可憎？如果她拥有权力，一定把它拆平。

被自己的想法惊诧片刻，安度光是远远看着便心跳加速。她很确定是因为惧怕与厌恶，理智告诉她应该远离，但那像无法抗拒的漩涡，吸着她一点点靠近。

没等陈沧返回同行，她独自一人走向那栋破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