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阙匆匆赶回家, 一眼看见窝在沙发角落里，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的人。
还好，回来了。
他送了口气, 放下东西走过去, 及自然地在他前的地毯上屈膝半跪, 手放在他头顶很轻地『揉』了『揉』。
同时放轻的还有声音：“小蕴。”
裴蕴没有反应。
陆阙手移到他脑后：“我，乖, 抬头看看我。”
像从冬眠中迫唤醒，隔了好一会儿, 裴蕴才慢慢从臂弯抬头, 看向陆阙。
一路回来过了这么久, 他的眼睛里还盛满了恐惧。
脸『色』苍，唇上也几乎没有血『色』，干净脆弱得像个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娃娃。
陆阙眉狠狠皱了一下。
他伸手捧住裴蕴的脸, 肌肤与肌肤相接触, 预料般温度冰凉。
“没事小蕴。”
他耐十足地安慰他，哄着他：“改造不都样，你今天看到的只一个特例, 且间歇时间很长，他们有足够的调整休息时间。”
“且我向你保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变成他们样。”
“别怕，听话。”
裴蕴怔怔望着陆阙。
他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听进耳朵了，可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解冻, 又或者灵魂出窍一般，他不能考，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其实在改造厂, 他并没有看完全部。
当第一个吸血鬼满脸痛苦地睁开眼睛时，他就撑不住了。
掉头冲出改造厂，逃一般跑出异研院大门，满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快点逃，离这里越远越好！
打车回到南湖锦园，从门口到进电梯这一路就莽撞地撞到好几个人，甚至因为他脸『色』太难看，撞到的每个人都在询问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他不敢说话，也说不出话，闷头冲回家就几乎失去了全身力气。
他本能把自己缩成一团，企图这样充满自我保护意味的姿势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他盼着陆阙快点回家，盼着他能快点回来守在自己身边，别让他觉得好像满世界都企图伤害他的敌人。
在陆阙回来了，他却像变成了一具脱了灵魂的躯壳。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正常，可没办法，他控制不住，他回不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阙握住他紧紧攥着的手，也冰冷的，
他只能一边低声喊他的名字，一边强制地掰开他的手，手指从他指缝穿过贴紧握住，以此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别怕，没事了小蕴。”
他靠近前，额头与他相抵：“我们已经回家了，这里家里，很安全，只有我们在，不害怕了。”
裴蕴急促的呼吸在他不间断的安抚下渐渐平复，身体也渐渐放软。
手指松了些，才见陆阙手背上嵌了深深的痕迹。
滴答。
一滴眼泪在陆阙手背上溅开。
凉凉的，沉甸甸的，不断滴落在手背，砸得陆阙也猛然沉入谷底。
他紧握了裴蕴一下又松开，抽出手环上他后背，力将他整个按进自己怀里。
裴蕴浑身都在发抖，压抑的呜咽断断续续传出，他紧紧抱着陆阙脖子，哭湿了他肩膀一片布料。
…
陆阙收获了一条小尾巴，走到哪跟到哪。
他在厨房做吃的，小尾巴就一声不吭守在一边。
眼睛眼泪洗得晶亮，眼眶红红的，闷着脑袋也不说话，偶尔张嘴接受一下陆阙的投喂。
觉得自己可能碍事了，就乖乖挪到陆阙身后，手揣衣兜，很emo地把脑袋靠在陆阙背上，浑身散发着负能量。
就连吃饭时也一样，陆阙只好陪坐在他旁边，任由他左手攥着自己不放。
可小尾巴胃口太差了。
陆阙手艺不错，亲手做的几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但他咽不下去，胸口好像一团什么堵着，吞咽都难受。
放下筷子时，菜几乎没动过，碗里饭也。
陆阙：“不吃了？”
裴蕴几不可见地点点头，没说话。
陆阙看了他几秒，随后毫无预兆地，直接伸手将他抱过来坐在身上。
裴蕴还没来的反应，就一只手掌轻轻扣住后颈，按着往前靠在陆阙肩膀。
他两手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