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从喜欢男人身上的香烟味。
管是家里, 是那些烦人的商务宴会上，那些吞云吐雾的男人从顾忌身边人的感受, 铺天盖地的烟味仿佛牢笼，她被困里面无处可躲。
然而当她慌『乱』之际被人拉身后，擦身而过那一瞬闻的淡淡烟草味——
令她鼻尖发酸。
如此心安。
她被裴峋一把推进后的狭小房内，这里似乎是小酒馆堆放杂物的后，里面残留着少年经过狭小通道时带过的烟草味。
外面昏黄路灯下隐约看裴峋和那三个人的身影。
少年凭着一米八的个俯视三人，但他身形清瘦，被夜晚袭来的海风吹动衣摆时, 像一随时会被吹走的白鸟。
……打过吧？
温窈手指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她太害怕，连解锁花了好半天的功夫, 电话拨通时哭着对那头喊：
“救命！警察叔叔你们快来救我朋友吧！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确实是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但那个人命指的是裴峋, 而是对面那个三个彪形大汉。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温窈记得值班警察欲言又止的表情, 大约是从没见过高中将三个成年人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样。
“……虽然他们拘禁三日，但出来后有报复你的可，晚上要独自这种地方逗留。”
夜已经深了。
夏夜群星遍布，遥远的海浪声影影绰绰, 混着他的嗓音而来。
温窈很乖地哦了一声。
少年一边低着头回手机消息一边问：
“回回去等人？”
大约是之前就注意徘徊外面的温窈，裴峋误为她是那里等着谁。
其实没错, 过他没她等的人是他。
温窈摇摇头：“等了。”
因为已经等了嘛。
“那走吧。”
少年抬脚走前面，温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发现他朝着主干道走。
“……你要送我回家？”
少年两手『插』进外套口袋走前面，闻言回头瞥了她一眼。
“送你去坐车, 出租车是公交车？”
意识自己误会了，温窈闭了闭眼，恨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要随口回答一个出租车，忽然又顿住。
“……公交车吧。”
少女的小心思昭然若揭，被少年察觉。
他默声地陪着温窈走远处的公交车站，市区的公交车会运营凌晨四点，但这个站点没什么人。
他准备送温窈上车后再离开。
“那个……今天的事没跟你说谢谢，亏你帮忙，谢谢你。”
裴峋头抬，嗯了一声。
“这么晚了，你待会儿怎么回去啊？”
“走路。”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副耳机戴上。
像是怎么听她说话的模样。
温窈刚刚大起来的胆迅速被吓了回去，怕给他留下什么聒噪的坏印象，好闭上嘴安静站着。
一辆公交车停面前。
见裴峋看过来，温窈立刻说：“这辆我家的。”
他没怀疑，是靠着公交车站的广告牌，困倦的眼眸半垂着，眼神平淡地望着前方的某个落点。
又一辆公交车站台停下。
温窈收回视线，指着那辆公交车胡扯道：
“这辆，是，但是要绕远。”
“嗯。”
少年的视线她脸上定了几秒，没有说什么。
温窈心里有些忐忑，飞快地瞥了眼身旁少年的神情。
……他是是发现，她是故意迟迟上车的了？
应该……没有吧？
正猜测时，第三辆公交车又停了他们面前。
温窈开口：“这路公交……”
“你家，会绕远路，是……这辆公交车会吃人？”
少年摘下一边耳机，看着温窈时眼中已带着戏谑笑意。
居高临下地，仿佛已经将她所有的小心思洞察得一清二楚。
温窈心中慌『乱』，面上装得很好，要辩解：
“没有，我是说，这辆我家……”
“今天你小酒馆外面等的人，是我吧？”
他挪步站了温窈身前。
头顶的路灯和远处建筑灯带被宽肩窄腰的身形遮挡，温窈的视线骤然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