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阵脚步声，一名丫鬟端着水盆进来，看到段正信睁开了眼睛，赶紧放下盆，欣喜道：“大人，您醒了！”
此时段正信脑子里还是嗡嗡的，他只记得自己被寒衍瑧追赶，不小心掉进水里，然后……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现在………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亥时了。”
段正信从床上直起身来，丫鬟扶住他，往身后塞了两个靠垫，“大人，奴婢去那些吃食来？”
“去吧去吧。”他挥挥手，有气无力的。
丫鬟走后，段正信漆黑的眼中闪过杀意，从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音：“老鬼！”
昏暗的房间内，烛光摇曳了一下，又恢复如常。房间内似乎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床边上多了一个人。
“段正信，好久不见，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老鬼嘎嘎的笑着，声音十分难听。
段正信不再是外人看到的那副精明又伪善的模样，他恨恨的摸着自己的头，说道：“若不是这次跌了个大跟头，我也不会把你找来！”
老鬼轻哼了一声，“说罢，找我何事？”
“杀人！”段正信握紧拳头，“摄政王身边的有个小子，生的很是漂亮，武功却不低。你帮我把他料理了，就当是还了我最后一个人情！”
老鬼嘿嘿一笑，回荡在房间里一场恐怖。
“好，就帮你这最后一次！不过在动手之前，我得补补身子！”
说着，房间门突然大开，露出丫鬟的身影。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手中端着托盘瑟瑟发抖。
刚刚走到房门口正打算进来，就听到大人房间里有两个人说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就被打开了。
“嘿嘿，是个细皮嫩肉的丫头！”老鬼抬手成爪状，门口的丫鬟像是被直接吸过来一样，落在了他的手里。
“大人……大人救命！”
丫鬟没想到自己会遭受这种事情，在老鬼手里拼命挣扎。
段正信别开眼，他十分清楚老鬼每次办事之前的习惯，以往都是在外面随便找个人，他不认识也就算了。今日却是抓了他府上的丫鬟。
罢了，能除去那寒先生，一个丫鬟算得了什么。
“啧啧啧，真是美味………”老鬼凑到丫鬟脖颈间细闻，像是在享受一道美味佳肴一样。丫鬟被吓的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啊——”
她突然发出一阵惨叫，只见老鬼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像是啃食一般。灰色的眼珠慢慢被红色侵占，最后消退下去。
“不错，你府里的丫鬟资质都好！”老鬼扔下已经死了的丫鬟，舔舔嘴唇，“对我很是滋补！”
段正信说道：“那就请你快些把那小子给杀了，他一天在这里，我就一天不能安生。”
老鬼瞥了他一眼，十分不屑，“不过是些蝼蚁，就把你吓成这样，哼！我去去就回，你记得给我多准备几个像她这样的丫鬟！”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段正信像是松了根弦一样，狠狠地喘了几口气，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丫鬟。
她已经死了，比起刚死去的人，这番模样很是恐怖。原本充满弹性的肌肤干瘪下来，如同被放干了血的僵尸一样。
风一吹，化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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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衍瑧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
段正信想要刺杀她的事情她还没有跟司空说，大概是想着要再等一等，反正人都已经半死不活了，除了买凶之外她还真想不出段正信还能有什么挣扎手段。
正欲闭眼之时，空气中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十分微弱，若不是她凝神静气，根本察觉不出来。
“吱呀——”
窗户被风吹开，带着些许香甜的气味，像是花蜜的味道。
寒衍瑧从床上下走到窗户边，抬手把窗户关上，突然身子一矮，明晃晃的匕首插在了窗户上。
“阁下深夜造访，为何不走正门，偏偏学这宵小之辈做梁上君子？”
寒衍瑧手指一弹，油灯立刻点亮了。
一盏灯照亮的地方十分有限，寒衍瑧侧目看去，只看到了对方一身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