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馍要看沈青衡换新衣服, 便连瓜都不吃了，只乖乖地将只手举起来，让纸人拿着湿手帕给他擦干净。
沈青衡转身的时候恰好看见了, 道:“让纸人盆水，给洗手。”
“不是擦擦就好了嘛？”辛馍疑『惑』地看了看白嫩的手心, 又摊开来，示意沈青衡看, 道，“干净。”
“西瓜汁都是甜的，会粘手, 洗一洗。”沈青衡在辛馍的卫生问题上, 格外讲究，总是把少年拾掇得干干净净, 怎能在这时候妥协。
辛馍只好将手放到桌案上，朝纸人道:“去水来。”
洞府中本就有只纸人, 做事还是麻利的, 快便了水回来, 让辛馍洗手, 又用手帕给他擦干。
沈青衡隔着水镜望着这一幕, 锐利的目光在触到少年乖巧的动时停了片刻, 不着痕迹地敛起眉。
辛馍身子孱弱, 龙尾, 容易受伤, 确需要人时刻看着和照顾。
可此刻看着少年乖乖巧巧地朝纸人伸出手，和之前同样依赖地朝自己伸手……到底是有些不同。
沈青衡眸『色』微冷，在扫过那纸人时，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道:“若这纸人用着不好，回头便撤了。”
辛馍闻言愣了一下，有些懵懵地瞅了一沈青衡。
见男人神『色』冷静，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辛馍只好伸手指了指，让纸人去床榻另一边。
等确定纸人站的位置不会被沈青衡看见了，他才用手托着下巴，音『色』软软地嘟囔道:“有时候不在这，没有纸人帮我怎么好？”
少年双眸灵动，直勾勾地瞅着沈青衡，像是能看穿对方的想法。
沈青衡一时喉结微动，理智回笼，眸中的冷意便压下去了，哄道:“嗯，那便继续留着。只不要同它们靠太近。纸人身上冷。”
“好。”辛馍开心地点头答应了，道，“它们都不会玩，也不说话，只有我让它们干活，才会动。”
“纸人没有灵智，自然呆板。”沈青衡解释道。
辛馍便配合地点头，道:“那我就不找它们玩了。”
“嗯。”沈青衡微微颔首，继续转身挑衣服。
而辛馍一看男人转身了，便扭头朝纸人做了个鬼脸。
做完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苦恼地蹙起眉。
大概是发现他有问题解决不了，这时候，脑海的金哗啦啦翻了起来。
《龙崽养成守则十》:“这人类好生霸道，怎么连崽崽跟谁玩都要管？是小龙，当然想跟谁玩就跟谁玩，人类是纸老虎，知道了也不会把怎么样。”
《心魔求生守则十》:“不要小瞧沈青衡。应该听话些，沈青衡一看就不喜欢别人跟玩，若执意表现得在乎纸人，这小纸人肯定留不住了。”
种字迹各执己见，看着就像要起来。
辛馍默默瞅了瞅这些字，又抬头去看沈青衡的背影。
对方步履从容，背影挺拔如松，即便在给他选衣服，依旧认得仿佛在做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少年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想了想，忽然托着下巴，娇娇地唤道:“人类……”
“怎么了？”沈青衡转过身，手拎着一件红狐狸『毛』披风，近步，道，“本座看这披风，应当挺衬。”
辛馍只有龙族审美，喜欢会发光的金银珠宝，所以看衣服款式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能胡『乱』点头。
他巴巴地看着沈青衡，悄悄咬了咬牙，到底是说了话，道:“我刚刚……在骗。”
话音刚落，沈青衡举起披风的动便是一顿，转而专注地望向少年，道:“怎么骗本座？”
“就是……”辛馍一对上男人的双眸，声音便小了些，糯糯道，“我有偷偷和纸人玩。可是纸人不太会，我就让它去干活了。”
“就是这件事？”沈青衡音『色』低沉，素来寡淡的眉看着竟有几分温柔。
“呜……”辛馍怯怯地点头，像是怕对方生气一般，软声交代，“然后，我怕把纸人弄，就说我没有玩。我说完就后悔了……没有想骗。”
少年漆黑的桃花微微低垂着，看着有些蔫蔫的，老极了。
沈青衡却在听清楚之后，缓缓舒展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