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苒目光微动，看着凌添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深深没入男人的肩膀，男人的肩膀上一瞬间涌出汩汩的鲜血，男人痛苦地咬着牙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怎么了，恼羞成怒了？大公子那么天赋异禀，傲骨自强的一个人如今像一个废人——”
凌添缓缓捏住他的脖子，像是原本便已伤痕累累的心脏再次被剖开，更加血淋淋的，而目光中是苏风苒第一次在他眼中见到的狠厉。
“怎么？被我戳中痛脚了？”男人哑着嗓子笑道：“你敢杀我，我是凌云楼楼主座下三弟子，你不怕凌云楼找你问罪吗？”
男人话音刚落，只见凌添手腕一动，那人的脖子微微一响，瞬间气绝。
苏风苒看着凌添顿在原地良久，良久后才开口唤他，“凌添？”
凌添没说话，忽然全身力竭般转身靠在了一旁的墙上，他的头微微上扬，周身尽是冰寒之意，苏风苒这才看到他身体在颤抖，微仰着的眼眸中也有晶莹微微闪着。
两人不知道的是，远处墙角有两个人默默站着，一主一仆。
凌添将右手盖在眼睛上，轻声开口，“苏风苒。”
苏风苒看着他，“我在。”
“有酒吗？”凌添问她。
苏风苒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小巷找到一家快打烊的酒肆，老板看到她，笑问，“姑娘要酒？”
“两坛，”苏风苒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最烈的。”
“好嘞。”老板拿出来两坛酒递给她。
苏风苒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接过酒坛走出了酒肆。
她回到小巷里，只见凌添已经不在原地，小巷里只剩下了一具尸首，她唤出一名隐卫，“处理了吧。”
“是！”
她转身向四周看了看，向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前方的桥上靠着一个人影。
她缓缓走了上去，坐在他的身旁，将手中的酒递给他一坛。
凌添接过酒坛，一口接一口默默地喝着。
苏风苒只和他一样静静地看着湖面，没有出声打扰他。
等他将一坛酒喝完，又将另外一坛递给他。
凌添看着湖面上映着的一片月光，半天才僵着手再次接过。
他缓缓再喝了一口，垂眸看着手中的酒坛，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喑哑至极。
“我十岁出头的时候，正是纨绔爱闹到处闯祸之际，经常惹我爹生气，每次都是我大哥护着我逃脱家规责罚，所以我爹常常训斥大哥，因为他太过于宠溺我，说我再这么不听管教，迟早有一天会害了自己和身边的人，我只当他是威胁恐吓我罢了，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能够独当一面。”
苏风苒安静地听着他说，凌添又喝了一口酒。
“后来，就在七年前，我十三岁的时候，误闯了凌云楼的凌云阵，凌云阵是当任凌云楼楼主所必须闯过的阵法，一经启动无法关闭，只有闯入者成功闯过才能平息，可我那时候练功时常偷懒懈怠，怎么可能闯得过，可那时我爹恰好有事外出，我大哥为了救我闯了进来，将我救了出去，可自己却被困在了阵法里面，大哥那时候也才不过十六岁，被救出来时重伤昏迷，从那之后一身内力尽废，再也无法习武。”
苏风苒眼波微动，转头看着他。
凌添扯了下唇角，露出一个僵硬苦涩的笑，“我那次也受了重伤，我爹不许大夫给我医治，将我拖到全楼人面前施以戒鞭一百，百数打完，不计死活，我没有埋怨他的意思，因为这是我该得的，可就在我缓缓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大哥不顾一身伤痛苦苦向我爹求情，才保下我一条命……”
“后来第二日，我爹将我二公子的身份剥去，可即便这样，我也没脸再留在凌云楼里，更没脸再见我大哥，便从那之后离开了凌云楼，至今七年。”
良久，凌添缓缓咽下最后一口酒。
苏风苒掩藏起眸中的痛惜，可是想着那时的他才不过十三岁，一身伤痛又满心愧疚，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她叹息，没料到凌添心中竟然藏着这么沉重的过去，可是千言万语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得轻声开口，“可你大哥，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