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嗯”了声。
对于宁清寻不知道皇帝的名字，他也未感到奇怪。
当年云明亓还是皇子时，就一点也不显眼，就连宫宴都没参加过一次。
后来他突然夺得帝位，大家诧异至极，也只得称呼他为“新帝”“陛下”。
对于闺阁女子来说，云明亓残暴无良，杀伐不断，她们怕都来不及，怎么会想着打听新帝的名字呢？
“你怕我，”沈泠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怕他吗？你不喜欢我，你喜欢他？”
“……”宁清寻：
“我当然怕他呀，怎么可能会喜欢呢？但是陛下的旨意，没有人可以违背的。”
宁清寻现在内心十分复杂。
云明亓？
皇帝？
不会吧？
难道……云明亓也穿越来了？
这个猜测听起来十分离谱，但宁清寻确实从看到皇帝的第一眼起，就有种熟悉感。
因为小皇帝的威严和残暴，她不敢多看，那种熟悉感很淡很淡，可确实存在着。
之前不知道皇帝的名字，她还未多想，只当是见过长相相似的人……
如今……
天啊？
不会吧？！
不对不对，如果明亓也穿越来了，应该会早就和她相认了啊！
可是皇帝又确实对她特别，独独宽恕她的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莫名说什么做他的皇后的话……
所以，大反派到底是不是明亓啊？
宁清寻感到头大，她想不出来。
沈泠看出了她的走神，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眸，明亮清澈，可明显透露出恍惚来。
“所以，因为他是皇帝，你就要嫁给他？”
“啊？”宁清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泠的思维奇奇怪怪的。
“沈泠，你应该明白，我没法抗旨呀。”
沈泠当然知道。
但他只看结果。
结果就是，宁清寻是因为云明亓的皇帝身份，而嫁给他的。
“而且，”宁清寻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不是做妻，按照正常发展，我只会是他后宫的一员，严格来说，是做妾。”
“……”沈泠眼神冷冽，“给他做妾你也这么开心么？”
“……”宁清寻，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开心？
她否认：“我不开心呀，我喜欢的是步瑾，你不知道么？做了皇帝的妃子，我怎么会开心？”
“……”沈泠。
更扎心了。
宁清寻往里面走，“你进来呀。”
沈泠微微讶然。
他依言从窗外进来，见她已经转过身来，眼睛一眨一眨的，抿唇道：“我搬不动，你自己拿。”
“什么？”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那件充满岁月痕迹的盔甲被小心而珍重的放在衣柜里，用衣物掩盖着。
少年的嗓音蓦地有些哑：“是你买的？”
“嗯……还给你。”宁清寻垂眸低语。
沈泠没有回话。
宁清寻正略微奇怪，她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片黑色衣角，她抬眸，便撞进少年染满笑意的黑眸。
他只是笑着望着她，那份令人脸红心跳的妖异美色却浓烈的要溢出来般：
“我可以再抱你一下么？”
宁清寻眼瞳微微睁大，结巴道：“我、我……”
没等到她的回答，少年便自顾自走近，一把将她抱在环里。
她涨红了脸，心脏跳的飞快：“我……还没说可不可以！”
“你可以推开我。”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手中的力道很轻，像是在拥抱一件珍贵易碎的珍宝，不敢多用一分力气。
他从来都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他会不顾她的意愿靠近，那是他的本能，但她若是想拒绝，要推开他，他也会任她后退。
只要——她不离开他。
“我很开心，”他凑到她的耳边，“你说的对，我的人生很短，今天我站在那里，心里不可能不为所动，我憎恶他们，憎恨云明亓，也怨恨这个世界。”
“但是你出现的那一刻，哪怕是与我说些不那么好听的话，我也是看见了人生的意义的。”
沈泠的声音如他这个人一样凉，在夏日里，光听他说话就是一种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