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沫沫一怔，抬头望着那深邃的碧绿色眼眸，回想起这阵子小翠和恩儿奇异的举动，她呐呐地开口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竹君前脚刚走，苏漾便来了这漱玉阁，看起来之间相隔时间不久，所以，之前竹君看到的人，可当真是苏漾？
苏漾闻言轻轻一笑，他倚在床边，午后的日头将他的青衫映衬着光影，煞是好看。
“也就那样吧。”
声音清清淡淡。
张沫沫点点头，视线又转回手中摊开的古籍中，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那些平日里熟悉的字符此时都变成了奇异的符号，讲述着遥远却又毫不相关的事情。
“公主殿下想问什么，直接开口便是......”
苏漾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眸淡淡地瞥着张沫沫，整个人立在窗边，好看的过分。
按照以往，张沫沫此刻定是想要抛弃一起和他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求，告诉他，她只相信他。但是，她来到穿越的世界，是带着一定的任务，而她的对手就差一分就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她需要赢。
“所以，竹君说他之前在三公主府上看到的人，可当真是你？”
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问题。
苏漾毫不犹豫地开口，回答道：“是。”
张沫沫整个人如遭雷劈，她惊愣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神来。手中的古籍因为被用力攥着而折弯了页脚。
指甲直直地嵌入肉中，疼痛，却又不觉。
从来没想过有这般直接的回答。
“公主殿下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漾又问道。
张沫沫盯着他碧绿色的眼眸，思量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你去三公主府，是去找三公主？”
“是的。”
张沫沫呼吸一滞，最终说道，“不后悔？”
“......”
苏漾沉默地看着不远处的她，大抵是因为午后的阳光太过于刺眼，又或者是二人许久都没有相见，感觉这一次的对视，时光如此的漫长且悠远。
张沫沫等了很久，久到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听见苏漾突然开口。
“不后悔。”
微风轻柔地卷起床边的卷帘，因而是午后，窗外大地的燥热为这个夏日增添了几分燥意。少年发丝卷动着，连带着整张面孔都美得不真实。
碧绿色的瞳孔之中，波光流转，辗转迷离。
“我知道了。”
张沫沫转过头。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翌日。
小翠一边在收拾着景山宫，一边听旁边的下人小声地讨论着。
“九公主殿下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性情大变，不仅撤离了整个锦绣宫，就连最爱的苏仪宾都一并送走了。”
“可不是啊，之前那是要疼苏仪宾有多疼苏仪宾，如今，翻脸不认人，无情地送走了，这可让他一个破落质子怎么在大梁国混下去。”
“别乱说，公主殿下也不是随便就将人送走，还不是他勾搭三公主！”
“你们！闭嘴！别妄自菲薄主子！”小翠严厉地打断，几人再不敢乱说。
这边，房内的张沫沫倒是一点没闲着。
她先是派拜月教的人去三公主府打探消息，如今他们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三公主的一剂药方。
张沫沫瞧着皱巴巴纸上的古文，倒是一个都看不懂，即便看懂了，但是上面那些药材，她也是不明白究竟有何用途的。
到底还是吴斋先开了口，“九公主，这是安胎药。”
安胎药？
算起来距离上次相见，已经过去了数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