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芳乖巧的小脸上点着两个酒窝，那双眼睛溢满了欢喜，哪里还有方才半分的戾气。

姜吱吱没有拒绝，她也想去那位“三小姐”房里看看。

“好呀，谢谢妹妹。”

听她答应，云芳就像得了糖的小女孩，狭长的眼睛流淌出一股浓烈的兴奋和满足。

她亲密地过来挽起姜吱吱的胳膊，那力道有点强势，姜吱吱下意识感到不舒坦。

云芳这时又凑近一分，对人说话时有侵略性，声音和神态又是小家碧玉的娇俏轻柔，“三妹妹人很好的，只不过最近母亲去世了，带着丧，心情一直不好，不过三妹妹跟我一样，都喜欢漂亮的人，她见到姐姐一定很开心。”

姜吱吱迎上云芳那细长的丹凤眼，轻轻扯了下唇角。

“三小姐叫什么名字？实不相瞒我有些紧张，害怕失了礼数。”

云芳眼睛始终未曾离开过姜吱吱，也不管她是否被看得不耐烦，我行我素地近距离观察着。就像透过暗箱窥探里面的猫，带着浓烈的兴致。

但话却是听明白了的。

“三妹妹叫云朵，是四姨娘的女儿，比我小一点，不过不重要呢，她身体不太好，也不影响上学啦。”云芳说话间，眉宇噙了点不痛不痒的哀伤，“真是奇怪，你说我们云家为什么身体不好的那么多，我大哥哥也缠绵病榻，爹爹也经常不爽利，就连我龙凤胎弟弟也经常闹腾。”

姜吱吱被云芳看得毛骨悚然，别过眼去，“你还有龙凤胎弟弟？”

云芳看上去很幸福：“是呢，我弟弟今天满月了，等下抱来给姐姐看。”

……刚满月的龙凤胎？

逗我呢？

姜吱吱维持不住笑容，眼皮敛下，不再去搭理此人。

两分钟，两人都没有交谈，姜吱吱被那道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怵，她侧头好几次，对云芳表露出自己对她一瞬不瞬注视的反感。她那眼色，是个长眼睛的都能看明白了，偏偏云芳就是不挪开眼——始终用失神地盯着。

直到姜吱吱不耐烦，开门见山说了，“云芳妹妹你还是不要再看我了，多注意脚下才好呢。”

云芳瞳孔一缩，脸绯红地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姐姐太好看了。”

说着用袖口轻轻掩了掩唇。

姜吱吱脱离了监视，心情舒畅多了，然而也就在这时，她一晃眼就看见前面拐来一行人。

四个杂役前后抬着个盖了白布的竹板走来。

大抵拐弯太急，振动中有手从白布里滑落。

姜吱吱看过后，心顿时咯噔一下。

那只手完全不可称之为手，肉红色的组织就这么明晃晃展现在人眼前，血管软塌塌地吊着，实在不堪入目。

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云芳勃然大怒。

她对着那四个杂役就开始训斥，“这些晦气的东西不知道走后门么。吓到我姐姐怎么办。”

为首那个壮汉抖抖索索地低头认错，“二小姐恕罪，小的是看那后门关着，一时侥幸……”

云芳将姜吱吱拉在身后护着，“滚，这种不吉利的东西以后就地烧了。省得白白污染了干干净净的泥土。”

站在云芳身后，姜吱吱的视野被挡了大半，想观察那白布里的情况，竟也无计可施。

云芳虽然年纪不大，但身材瘦长，竟比姜吱吱高出一个头，也大约有一米七了。

待那血一路流着远去，云芳才拉过姜吱吱，她笑容满面，声音清甜温柔，“对不起姐姐，让你受到惊吓了。”

姜吱吱：“那人是怎么死的？”

云芳表情微凝，然后笑开来，“其实就是病死的呢，不稀奇，云家几乎每天都会死上一两个，习惯就好了。”

姜吱吱：“每天死人……还不够多吗……”

云芳牵起姜吱吱的手，握住时拇指在嫩白的手背摩挲一下，神色晦暗不明地落着，“晚上会有一些不好的东西来觅食，很正常嘛，人会饿，那些东西也会饿呀，只要不吃云家的人，不吃我，不吃姐姐你，那又有什么好担忧害怕的呢。”

说得如此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