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身边的另一个人，气息微弱有如黯淡的烛火，倒是有点儿熟悉。
“余采柳？”
万和推开房门，皱眉道:“你把她带到这儿来做什么？”
“是是，都是小的办错了事儿……”
王彪立刻陪笑道歉。
“……”
万和无语地看着他满脸我都懂的神情。
他身周怎么净是这种自以为聪明的家伙。
“我就不打扰您了。”
王彪看看他的眼色，立刻就知道自己碍眼了。
人都已经送到了呀！
“告辞！”
他把双手一抱，干净利落地掉头就走，哪儿有半分办错了事的样子？
“算了，你进来吧。”
万和也懒得搭理他，摇摇头对着余采柳扔下一句自己进屋了。
他让王彪给她寻医问药，无非是觉得惩罚已经够了，放过她也无不可。
当然，余采柳必须感谢王彪。
如果没有王彪把她放下来，万和看都懒得看一眼，放人就无从谈起。
至于余采柳以后会不会报复，万和就不在意了。
人永远不会在意一只蚂蚁有多恨他。
不过……
万和看了看她空荡荡的左臂。
余采柳就算想报复，恐怕也有心无力了。
武者丢了一只胳膊，并不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少了一只手。
气血运行，身体平衡都要大受影响。
她的一身实力，此时最少也去了七成。
“手怎么了？”
“大夫说，已经坏死了，必须得截掉。”
余采柳脸色苍白，看着万和的目光中有遏制不住的恐惧。
就是这个男人，让她堕入了难以想象的地狱！
“吊的时间太久，血脉不通吗？”
万和点了点头。
就算吊她上去的人有考虑到这点，时间长了也难免出事。
“伤口给我看看。”
截肢这种事儿，不是经验老到的大夫下手，那就是把病人加速往鬼门关推。
余采柳显然虚弱未去。
她的手微微发抖，不断试图将另一边袖子撸上去，但不怎么灵活，却始终未能成功。
余采柳额头出了一头虚汗，她偷眼看万和，见他眉头皱了起来，心下一急，唰一下把左边衣襟扯开了，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扒拉下去，露出了半边身子。
“您看。”
她讨好地看着万和，唯恐眼前这人对她动作墨迹有什么不满。
万和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那些可怕的青黑色已经褪了不少，可见王彪找的大夫是个有本事的。
她身上曾经被绳子勒过的地方，都有一道道凹陷。
“可以了。”
万和淡淡地道。
左臂的伤口，处理的非常好，剩下应该只等慢慢愈合了。
他没想到，外城居然有这种手段高明的大夫。
“莫非是找张云庭处理的？”
那老头也算是有三分本事。
只是王彪一个看大门的凭什么能指使的动张云庭……
“不会是借我的名义去的吧？”
万和脸色有些黑。
打着他的名号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这些人都会脑补。
说不定就有莫名其妙的新流言。
余采柳尝试几次，没有把衣服穿好，看到万和黑脸，她打个寒颤，乖乖垂手站好。
竟然全然不理耷拉下去的衣服。
万和又看了她一眼，只在她脸上发现了小心和讨好，全然没有羞愧。
“身体残疾了，武功也废了，这是把我当成了造成这一切的大魔头啊……”
人有这种遭遇，忽然有仇恨深种，卧薪尝胆的，但更多的就是像余采柳这样转化成深深的畏惧服从。
“算了，你走……”
“你就在这院子里找间屋子住着吧。”
万和叹息一声，本来要放她走，突然又改了主意。
“我如果能让你的武功尽复旧观，甚至更进一步，你愿不愿意？”
万和敲了敲桌子，沉吟着问余采柳。
余采柳的武功，本来也就那么回事儿。
那句更进一步才是重点。
万和准备拿她做个实验。
“全凭您的吩咐。”
余采柳恭顺回答，情绪没有一丝波澜。
武功乃武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