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宫外的热闹，宫内是阴云遍布，早朝时大臣们纷纷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
虽然现在新帝都已经不新了，但新帝还觉得自己新。
他看着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通过的扔给左手边的公公，没通过的扔给右手边的公公，再由右手边的公公送回大臣的手里。
“朱大臣，朕问你，朕修建个九皇子府，有什么问题吗？”新帝的语气看成温和，“这九皇子府，有什么忌讳吗？”
朱大臣哆嗦着腿跪下来：“回、回皇上……皇、皇上膝下暂无子、子嗣，这九皇子府……要不然改成九王爷府？”
朱大臣赶紧换了个说法。
瞧陛下的模样，九皇子府是非建不可了，不然以后他来上早朝，恐怕都要被陛下点名，那可真是……
“王爷什么王爷！”新帝冷下脸来，“九哥是皇子，自然是要建九皇子府，等她醒了，朕还有借口能把皇位推出去。要是建了王爷府，谁来替朕当这个皇帝？”
众大臣：“……”
皇上！您还没放弃呐！！
这都当了快一年的新帝了，怎么还没歇了退位让贤的念头啊！
新帝心说他必须想尽办法，不择手段把这皇位推出去！要不然睁眼看奏折，闭眼看奏折，他不仅会疯的，他还会英年早逝！
“还有，落清斋为什么不让建？”新帝一扭头，虎视眈眈盯着一位大臣，“这落清斋治的是那些专门患了难治之症的人，宋大臣，凭什么不让建啊？”
比起朱大臣的怂，宋大臣稳很多。
拱手，弯腰，语气平和：“回皇上，国库空虚，九皇子府和落清斋，只能二选其一。”
新帝：“……”
早朝一片安静。
这大概是连新帝都没有想到的回答。
……居然是国库空虚！
没钱，没钱还怎么建啊！
愁，真愁！
新帝叹了口长气：“先退朝吧，朕再想想，明日早朝再议。”
-
退朝后，新帝独自一人前往国师殿。
推开大门，里头静悄悄的。
如果说宫里是一阵丧气，那国师殿就是一阵死气，不见半点人气。
明黄色的身影朝着国师殿走去。
守在殿外的贺鸣看到，下了台阶，朝新帝拱手：“皇上，殿前止步。”
“朕知道朕知道。”新帝摆摆手，不介意这规矩。
抻长脖子往上方紧闭的大殿望了眼，新帝朝贺鸣招招手，走到一旁问话。
“九哥……”
贺鸣似乎知道新帝要说什么，才起了个头，他已经抬起了手，不卑不吭道：“九皇子并未苏醒。”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新帝还是不免失落。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得到回答就离开，憋了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
“贺鸣，我就想知道，我九哥到底能不能醒来！这都大半年了，大半年了啊！凌风他们的师弟陆陆续续都回来快二十来个了吧，怎么就我九哥这一点动静都没有？！”
“会不会等我九哥醒来，我都已经老得可以安享晚年了！”
贺鸣：“……”
“皇上……”
“别叫我皇上！我不想当这皇上！”新帝气得脸颊涨红。
不知是不是贺鸣的错觉，他好像还瞧见皇上眼含泪光……
“宫外多热闹，食物的香气四溢，酒楼赌坊热闹拥挤，以前我做皇子时，哪一次不是在宫外玩个畅快才回来？”新帝说得越来越气，“可现在！朕必须留在皇宫，不停地看奏折！宠幸宫女妃子！”
“这耕田的牛还能休息呢！朕为了子嗣后代，都不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