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组长...你别怕，你就大胆从这扇门走出去，要相信我...没有人能拦住你。”
杭齐满嘴鲜血朝玲珑笑了笑，手指着通往紧急出口的另一扇门。
李猫看在他仿佛轻松自若的样子，神色冷漠：“不把我放在眼里？”
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甩向了他的手腕。
如同锋利的长剑，瞬间扎在手腕的动脉上。
杭齐倒没感觉到疼，也许是疼痛已经过了那个劲头，他只感觉浑身沉甸甸的。
而且手脚冰凉。
像是要死了一样。
大概人死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吧...
望着那被玻璃刺穿不断喷血的手腕，他眼前有些颠倒。
唯独还能看清玲珑的样子。
他当然能看清玲珑的模样，任何时候，任何地点。
“你走吧...别犹豫了，我怕我没几分钟了...真的...”
“玲组长...我好像还从来没叫过你的名字，我用最后几分钟，再保护你一次...玲珑...你要好好活着...”
杭齐说完话，突然撞向她，将她撞向门外，随后忍着疼把门关上，从里面反锁住。
“杭齐！别这样...你把门打开！”
玲珑满脸泪痕哭着爬起来，拼命去拍门。
震得手掌疼痛，指甲出血，却没有动静。
“我不想让你死...我不想这样...”
她跪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
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个从上绅贵族那宛如温室般的家庭逃出来的家伙，对面的世界什么都不了解。
不知道外面的风云变化，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情世故。
他单纯像个孩子。
只有玲珑肯带着这个富家子弟，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权。
只是心疼他。
杭齐比自己小了几岁，她当成弟弟一样看待。
一步一步开始了解世界的情况，直到后来加入到三队里。
尽管这个过程受到不少阻碍，但那时候两个人都有干劲，一心向上。
玲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好好干，说不定有一天能替代我这个组长。
可杭齐心里却在想，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才加入三队的啊。
五年来，人情世故也好，尔虞我诈也罢，哪怕是自身贵族的身份，杭齐似乎都没有去考虑过。
他所努力的一切，只是因为在离开贵族之后，遇到的这世间第一个人，就是玲珑。
一眼误终生。
他就这样认了。
为她死，也不觉得亏。
只是他突然想起父亲被带走时说过的话。
“喜欢谁就大声说出来，别磨磨唧唧跟个老娘们一样，男人要敢爱敢恨，坦荡一点。”
隔着被反锁的铁门，杭齐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还能说话的力气不多了。
只能尽力提高声音苦笑道。
“玲珑...我喜欢你，但这辈子...好像不可能了...”
“我这次成了这个样子，肯定又会被人嘲笑...我真是最差的贵族了...”
“但我也不后悔，只是希望...以后往年的清明寒食，你能想我来...为我一祭。”
他说着捡起地上的瓶子，扶着墙壁，挡在了门前。
盯着面前的李猫，拼命克制呼吸。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你的护花使者。”
“现在。我再为你...护最后一次。”
砸碎瓶子，他冲向了李猫。
“像条狗一样，找死。”
李猫一手揪住他的头发，脑袋提在半空，一手将玻璃扎进了他的脖颈之中。
“逞英雄？向来没有好下场。”
他准备一脚踢开眼前之人，然而抬起脚却发现，这家伙死死抓着自己的肩膀，怎么拽都松不开。
“放手！”
李猫发现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自己没有见过的神情。
他看到过太多人的生死，痛苦，挣扎，悔恨和绝望。
唯独没有看到人在死的时候，眼神里抱着希望...
那是一种带着光芒的眼神。
这家伙...不怕死？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死的值？
“放开！”
李猫讨厌这种和自己格格不入的氛围，他是阴暗、疯狂、残忍的存在，这种带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