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大家缓过一口气,堪称朝堂中流砥柱的太傅年寄送,因为积劳成疾突然病逝。
国之栋梁,一朝倾塌。
圣唐的政局,顿时陷入到了惶恐无措之中。
正当这个时候,立下赫赫战功的玄甲军团,在未逢旨意的情况下,忽然跟随统帅谢光返回中土,上演了一幕兵临帝都的大戏。
为了大局着想,李成武对此事最终还是选择了隐忍。无论是御使言官纷纷上书,还是逆鳞司秘密奏报,他都没有理会,反而还重重犒赏了玄甲将士。
可是没想到,帝君的宽容之恩,并没有令上柱国谢光知所收敛。相反,这位统兵大将反倒变本加厉,进一步把手伸到了朝堂之中。
短短数月光景,兵部、国子监、江南道,从中央到地方,多位谭诗文一系重要官员被谢光扳倒,双方矛盾日趋激化。
李成武整日里想方设法,一边尽力安抚谭诗名,一边争取劝导谢光,不禁是两相难顾、焦头烂额。
好好歹歹的熬到了年底,李成武寻思着,只要再坚持坚持,把这不顺的年景挺过去,来年或许就能改善很多。
可惜,他想错了。
这一年毕竟还没过完,当然也并不好挺。
临近新春,帝都坊间忽然有了一个传闻,说当年圣教盟约的守护者、太傅年劲松撒手人寰,帝君便动了毁约的心思,打算废掉太子李玄策,改立淮安王李玄业为皇储。
这条充满恶毒的流言,顿时把李成武惊得坐立不安。
他是懒、是爱玩、是不着调,这些他自己都承认,可是他却从未想过要违背当初的誓言,背叛自己的皇兄。
当帝君有什么好的?我才不愿意让我儿子也受这份罪呢!
这是李成武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同时,身为帝君的他也非常清楚,废立太子的传闻,绝非好事之徒的无聊臆测,在这背后,有着一丝极为强烈的阴谋味道!
为搞清原委,李成武特命逆鳞司展开秘密调查,务必尽快弄明白,如此歹毒的挑拨离间,究竟是出于何人之手,又有何目的。
另外,他还要求京兆尹府,严密排查城中酒肆茶馆,举凡发现有人当众散播谣言,立即拿下,羁押问罪。
然而令李成武没料到的是,京兆尹刘忠还没顾上呈报捉拿造谣的那些人,倒先送来一份告状的奏折。
一品军侯、上柱国、玄甲军团大统领谢光,擅自带兵冲击朝廷官署,欺君罔上!
李成武头大了两圈,感觉不胜其烦。他指了指奏折,问站在御阶下的沈烈:“这事儿你知道吗?”
“回禀陛下,臣当时就在现场,”沈烈显得不慌不忙:“有幸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李成武微微一愣:“你就在那里?为何不制止谢光?”
沈烈:“上柱国声称齐英乃是玄甲军逃兵,身上带着重要军情,不容有失。这个理由,微臣也无法抗衡。”
“胡闹!”李成武郁闷道:“旁人不清楚你的真实身份,难道谢光和刘忠也不晓得吗?逆鳞长史代表着朕,什么理由你不能先出面扛一扛,非要弄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跑来给朕出难题,简直气死人了!”
沈烈笑着摇了摇头:“陛下请息怒。正因为逆鳞司是陛下的人,所以臣才更不好轻易出面,否则……”
李成武知道他想说什么,无奈的摆了摆手:“行啦,朕也不是真要怪你。说说吧,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沈烈表情严肃的说道:“谢光确实有不轨之心,而齐英所代表的,恐怕也不仅仅是劳剑华。”
李成武同样认真起来:“你的意思是,还有……突厥?”
“多半错不了。”沈烈微微颔首:“突厥人、劳剑华,还有谢光,他们三方在私底下必有某种勾连,所图之事,或许就是西疆鬼漠。”
李成武沉默了片刻,然后幽幽道:“看起来,跟朕当初猜想的差不多。突厥帝国觊觎西疆久矣,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