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休息的时候，舒染有点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催眠的那个小时让她睡饱了，她百无聊赖，裹着睡袍到阳台上吹风。

深秋的风真的很冷，大概是因为快要进入冬天了，吸进鼻子里的空气有些浸骨的凉。

“舒小姐，你要是在我这儿着凉了，你哥和几个朋友该找我算账了。”身上忽然盖上了一件毯子，她偏头看到了月色下的简薄言。

她微愣，“你还没睡啊。”

“起来找水喝，看到阳台门虚掩着，我还以为进贼了，过来看看。”简薄言淡淡的嗓音在夜幕里显得有些清冷，却又带着一股别样的柔和。

可能是因为月光清柔，让冷漠的人也染上了温和。

舒染挑眉，“你起来喝水还裹着毯子？”

空气有几秒的沉默，末了，才听到简薄言淡淡的声音，“冷。”

舒染接受了这个说法，披着毯子倚着栏杆，脑子里很混乱，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在乱，还有一点空荡荡的感觉。

十分矛盾。

其实回来之后她想问问沈青丝下午舒俨伺和她聊了什么，不过碍于今晚很多人在场，没时间问。

她还想问问他们关于她记忆的事情，可是她看到无论沈青丝、沈清河还是舒祈和容策，脸上都带着疲惫与对她的担忧。

但她看到他们眼中的红血丝时，想问出口的那些话只能咽回肚子。

为了处理了明葛的事情，还有云家那边，他们一定忙得不可开交，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还给他们增添多余的烦恼。

“唉。”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简薄言偏头，“有心事？”

连一直处于百忙之中的斯维德都为了她而留在堰都，关于舒染，她的朋友们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哥他们好像有事瞒着我。”舒染道，“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虽然事情是关于她的，但她能感觉出来，他们瞒着她其实是为了她好。

她很了解他们，如果一件事情对她没什么影响力，他们根本不会对她有隐藏，而如今看来，他们隐瞒的事情似乎很大。

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们才会宁愿联合起来瞒着她。

“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试着问问。”简薄言建议说，“如果你觉得他们所隐瞒的事情对现在的你没有任何影响，无关紧要，那么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无所谓。”

以他的猜测，她的朋友们所隐瞒的事情一定对她有很大的影响力，不然也不会那么费力掩盖。

他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察，他觉得或许舒染不知道事实可能会更好，但如果她自己想知道，那么他还是尊重她的意见。

他道，“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再次联系丹尼尔博士。”

容策他们都很反对舒染看其他医生，独独只用斯维德，斯维德是他们带来的人，肯定会帮着他们隐瞒舒染。

如果换个同样水平的医生，或许能看出舒染的精神状态出现过什么问题。

舒染仔细考虑了一下这建议，最后还是在清冷的月色里摇摇头，“既然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去探究了，反正我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

她这是想开了。

简薄言瞥了她一眼，巴掌大的小脸在月光的银辉下显得有些清瘦，她最近似乎瘦了，单薄的身子在冷风里仿佛会被刮走。

和第一次见到的她相比，她变了不少。

第一次见她时，她骄傲而张扬，带着些许小女孩独有的嚣张任性，娇娇柔柔地跟在景御凛身边，眼里仿佛全是那个人的身影。

而现在，她同样骄傲，不同在于，她身上少了那份任性，多了点成熟。几个月前在景城见到她时还不是这个样子，似乎就在这段时间，她忽然长大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月光太冷，把她显得有点柔弱，莫名地让人心间多了分怜惜。

他转身进屋，留下一句话，“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工作吗。”

舒染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今晚的简薄言，有些别样的温柔，大概是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