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鹏起看着王寿，心中发出一股恶寒。
王寿一把抓住了崔鹏起身上的绳子，语气有些迫不及待：“陛下，我就先带他下去了。”
方颖点了点头。
随后等人走后，重新上了马车。
隔着窗户，向外面的小宦官吩咐到：“我们先回去，你留下一部分人来，把战场打扫干净，不然尸体裸露在外容易滋生瘟疫。逃掉的士兵不要放过，全部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陛下。”
吩咐完，方颖坐在车里长叹一声，将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下来。
忽然，他发现一旁的陈茂正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方颖面对陈茂那怪异的目光，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屁股。
“咱们，算是朋友吗？”陈茂缓缓的问道。
“当然了。”方颖果断的回答道。
有不少共同话题，身份地位类似，性格还差不多，虽然相遇时间不长，但是方颖早就对他没有防备了，实打实的付出了自己的真心。
所以他回答的时候没有犹豫，十分果断。
“朋友就要真心相待对不对？”陈茂继续问道。
方颖点了点头，开始有些怀疑，对面这货是不是没憋好屁。
“那我问你，你如实告诉我，你把我留在国家内，到底是为了什么。”陈茂认真的开口，双眼死死的盯着方颖。
方颖满脸问号。
留他是为了什么？
这还真是个奇妙的问题，他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想过。
方颖张口，想回问他一句他问这个是想干什么。
然而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对方给顶回来了。
“你不要敷衍我，我想要的只是个确切的答案，说出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困难。”陈茂的目光仅仅的锁在方颖的身上。
只想要个确切的答案吗……
方颖不禁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我只是觉得，我一个人太孤单了。留你，就纯粹是陪我说个话，没事可以聊一聊，至于都察院完全是看你之前过的挺惨，不掌权的苦我也能理解嘛，所以就让你过把瘾。这个职位都无所谓的，你要是不想当给别人也可以。”方颖摸索着下巴，边想边说。
陈茂见状，眉头紧皱：“你这么回答，若是之前的我也就信了。可是你觉得听过你和臣子对话的我，可能相信你说的吗？”
“什么？”方颖还没理解陈茂在说什么。
“你在臣子面前，那么深谋远虑，心狠手辣，怎么可能在我面前就是淳朴的小绵羊？”陈茂语气严厉眼神戒备的继续说道。
方颖恍然大悟。
随即，他筹备片刻，幽幽的说了一句：“其实吧，我有多厉害，其实并不取决于我。”
“啊?……”陈茂愣了片刻，随即双眼爆发出了一阵精芒。“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他说的一切，你并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方颖老老实实的承认，并且伸手指着自己的脸给他解释到。“你也知道嘛，我这个脸天生没有知觉，做不了什么表情，下属们看我整日这副模样，肯定会瞎猜。”
陈茂抽了一口冷气。
脑中的疑惑，在这一刹那几乎全部被疏通开。
说起来好像的确如此啊。
交流的时候，方颖并没有说什么话，基本都是下属再说。
那些宣扬方颖的计谋，都是属下说出来的。
方颖也没说什么，只是下达了一些简单的命令。
“我还有一个事情不能理解。”陈茂冒了冒头，随即继续问道。“他们胡乱猜测，你为什么不把他纠正过来？告诉他们你真实的想法？就放任他们那么胡乱的猜测？”
“你觉得自己能力平庸吗？”方颖没有着急回答问题，而是甩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平庸，不然我也不会被外戚夺权，被抓后我也仔细思考过了，身边那群宦官都是在骗我，哪里有被随意抓走臣子抛弃的圣主明君。”陈茂如实说道。
“我也是，想当个好皇帝，但是自己能力不咋地，好不容易下面的臣子愿意高看你一眼，假如换成是你，你好意思去戳破吗？”
陈茂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