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鬓微乱，横簪斜插，泪水模糊了胭脂，哪里还有一个中宫得体的模样。

夜墨寒咬牙切齿，冷冷的出了这句话。

“这是你选的皇后，不是朕的皇后，不是朕的发妻。”

太后继续道:“无论如何，皇帝你总该给她些尊重，就算换另一个角度想，如今萧南宸掌握兵权，萧妃又诞下你登基后的第一子，岂不是让萧家一家坐大？！皇帝你听哀家的，萧妃不能有子！”

夜墨寒的眸色泛冷，“是萧妃不能有子，还是朕不能有，不能与其他人有？”

夜墨寒对太后很了解。

就算他有子，她也是想着他能与皇后或者如妃有，这般那个孩子就会送进慈宁宫，交由她养育。

若那孩子不是与皇后或如妃的，那么太后不希望有那个孩子的出现。

若有了子，子承父，怎么也轮不到北定王来接他这个皇位！

“母后这般心计可真是无人能敌啊。”

“母后当真以为了这句话，朕就真的信了此事与皇后无关了吗？！”

“要知道，朕在世人口里可是暴戾的君王，朕向来是宁愿错杀一个也不愿放过一千。”

“只能朕负下人，不许下人负朕！”

太后静默了下来。

夜墨寒冷冷的开口:“李欢，药。”

“是，陛下。”

李公公当即端上了碗还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药。

皇后微微一怔，心都揪起来了。

李欢捧着那药上前，恭敬的道:“皇后娘娘，这是陛下赐您的红花药汤，里头可加了十足十的红花呢，熬制时让太医可一个劲的往里加。”

皇后闻言，脸色苍白，“不，不，我不喝，我不喝这个……”

太后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这红花可是能致女子不孕不育的。

在她刚完那话后，皇帝就要给皇后喂红花，这不是在故意和她作对，这不是故意打她老脸吗？

李欢捧着药上前，“娘娘，您还是喝了吧。”

皇后惊慌失措:“陛下，您不能这么狠心啊，陛下，陛下……”

夜墨寒冷冷的看了过来，大步行至她的面前。

李公公忙让开一步，夜墨寒直接拿过了李公公手中的药汤，强势的遏制住了皇后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将这碗红花药汤灌了进去。

皇后猛烈的咳了起来，不少的药汤顺着她的红唇流到了她的衣领上，但大部分还是进了她的肚子。

砰！

夜墨寒做完这一切，将手中的碗扔了，砸成了碎片。

皇后捂着胸口，跌落在地，试图用手去扣自己的喉咙，想将喝下去的红花药汤全吐出来。

她无助的看着夜墨寒。

却只能得夜墨寒这一句。

“你就好好当你的皇后。”

余下之意，除了皇后这个位置，她什么都得不到。

夜墨寒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太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李公公紧跟其后，也离开了。

椒房殿陷入了一种压抑的寂静。

太后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皱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皇后，也转身离开了。

冯嬷嬷跟在轿撵旁，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太后娘娘为何帮皇后娘娘担下这一切？”

太后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哀家也算是卖给楚家一个人情吧，哀家若不担下，皇后这会儿可就没命了，皇帝可以杀皇后，但杀不了哀家，哀家是他的母亲，他不能弑母，不然这下的人都要反了。”

冯嬷嬷叹息了一声:“可这皇后只怕以后都不能有子了，不能帮太后娘娘生个皇子。”

太后不甚在意:“这下的女人多得很，她生不了，自有别人能生。”

冯嬷嬷点零头。

皇后坐在院子里许久，芽衣留着眼泪搀扶她起来。

“娘娘，咱们去屋子里头吧。”

皇后在塌上落座了，本是无语凝噎，最后捂着心口，嚎啕大哭起来。

她水眸迷雾，仿佛刚刚那一幕还在她的眼前。

有什么是能比一个女人一辈子不能有孩子这事还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