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并未召见，你去京城做什么？”路上，张老头好奇问到。
李九州淡淡说道：“他既然不召见，那我便主动去找他。”
“搞不好，这可是要杀头的。”张老头将手掌横在咽喉处，比出了一个割喉的手式道：“听闻皇帝喜怒无常，你难道不怕吗？”
李九州皱紧了眉头，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道：“皇帝哪有你说的那么弑杀，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张老头不屑，“他已坐拥江山和美人，若他是可怜人，那天底下的可怜人可就太多了。”
就在他说话间，李九州的马车已经加快了速度，将他抛到了身后。
张老头不依不饶，骑上马追了上来，高声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卖了你说的那些煤？”
李九州掀开车帘，看着他不解的脸色，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煤有很多用处，比那些木柴可好了许多。”李九州解释道，“只是没人知道它的好处而已。”
李九州不是夸大其词，要说这世上，还真没有人比自己更知道煤的用处，接着说道：“我因为先前见过煤的用处，所以打算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同时又给自己好好赚上一笔。”
张老头稍稍发呆，片刻后说道：“既然想利国利民，那还赚钱干什么，免费发给百姓不就行了，为何非得去见皇帝。”
“要想把煤卖出去，当先卖给皇宫，由皇宫流传出去是最好的捷径。”
李九州在心底冷笑着，凡事都得从皇帝做起，即使有什么好东西，也先得孝敬这位天子。
在讲究君权的古代社会，有钱有势便是高人一等，更别说集天下大权与一身的皇帝老子，若是自己将煤先在民间普及，只怕皇帝会怪罪，又或者皇帝大度，但也难说杨国忠之辈不会借题发挥。
想到这里，他眉眼间显出厌恶之色，人人平等，在古代就是狗屁道理。
已到灵台县，出了灵台县，便不再是朔方节度使的管辖范围，所以李九州决定先在灵台县里整顿休息好。
一行沿着不宽的街道往里，奔着县衙而去，街畔那些百姓纷纷驻足观望，似乎在欢迎李九州的到来。
来到府衙门前，李九州还没下车，太守便已匆匆迎了出来。
李九州拉开车帘，眼前齐刷刷站一群人在门口迎接，见李九州从车中下来，纷纷行了大礼。
李九州看了一眼带头的太守，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嘉奖。
灵武太守叶正已近半百，眉眼柔顺，自李林甫任朔方节度使时，便被安排到了这里。
叶正率先打破了沉静，笑着上前道：“节度使光临灵台，真是我等之幸。”
说罢，将手一领，请李九州入堂落座，另有下人去招呼随行而来的人。
张老头却懒得搭理，跟进李九州，寸步不离，这一行人中，保护好李九州，是他的职责。
厅内没有几人，叶正早就听闻李九州的作风，这时有些畏缩，有些害怕，不知道李九州为何突然来到了这里，心想难道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这位年轻的节度使，先前对付王鉷、李林甫等人的事迹，已经早早传开，而叶正以前也算是李林甫的亲信，见了李九州，有些不知所措。
李九州稍一沉吟之后，便说道：“今日只是路过此处，我要前往长安，便在此稍作歇息。”
叶正有些出乎意外，看来他不是来找茬的，当即心中一喜，抬头看着他，“卑职当尽地主之谊。”
李九州笑着说道：“我也只是路过，不用劳师动众。”
按照大唐的风俗，上司到了下官的治所，下官会尽力讨得上司欢心，各般讨好手段层出不穷，有用美色讨好的，有用金银珠宝讨好的，也有用诗词歌赋讨好的，一切只看那上司喜好什么。
叶正猜不透李九州喜好什么，但一来见他年轻，二来听得他的才名，便说道：“节度使既然来了，正好好生休息数日，以便我等招待周全，如今正有一美事，节度使若是不见一见，岂不可惜。”
李九州知道他是要刻意讨好自己这个上司，也不好拒绝，问道：“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