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钟汐汐沉声说了一句。
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寂静，只有几只青蛙叫个不停。
拖拉机的轰鸣在这样的夜里更加扣人心弦。
钟汐汐稳住身子，面无表情的摊开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装了一大堆东西。
漆黑的夜里，没有人能看到她眼底的慌乱和心疼。
“拉住他的脚和手。”
她刚刚摸过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发烫了, 再不处理，恐怕别说腿了，就是小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贺曲皓和林黛佳闻言照做。
从一堆东西中拿出几片胶囊拆开，钟汐汐把粉末喂给钟沐沐喝下。
他已经没了意识，药喝的还没有吐的多。
钟汐汐却眉头都没皱一下的，他吐出来多少，她就喂多少。
瞧着剂量差不多了, 她又找出止血的绷带和云南白药打算掀开钟沐沐已经不忍直视的裤腿。
“我来。”
贺曲皓从她手中夺过药粉和绷带, 轻声说了句。
抬头看了他一眼，钟汐汐没有拒绝。
“拉着他的手。”
农村路不好走，一路上跌跌撞撞，车身更是不稳，贺曲皓干脆将钟沐沐抱在怀里。
“好。”
钟汐汐点头。
或许是伤口处实在疼的厉害，已经晕过去的钟沐沐混沌中还在挣扎。
林黛佳再也看不下去，扭过头去抹泪。
这么想起今儿早上还乐呵呵跟她问好的小孩子，这会儿却浑身没一块好地方，谁看了能安心？
钟汐汐撇了眼林黛佳，咬了咬下唇，没说话。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镇上。
贺曲皓下了车招呼都来不及和他们打，拔腿就跑。
其他三个人紧随其后。
“钟汐汐！”
刚进医院大厅就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齐瑞！
“快叫医生！”钟汐汐大声喊到∶“我弟弟受伤了！”
“放到这儿！”
齐瑞头一回见钟汐汐这么慌张，赶紧招手让他们把人放在急诊车上。
“打电话给毛大夫！”
紧接着他又冲着旁边的小护士交代道。
人乌泱泱的往手术室跑。
钟汐汐从前看电视的时候看不懂为什么那些送病人进手术室的人总是想要跟进去，总觉得太假了。
等到今天事情真的发生到她身上，她才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
她被两个护士硬生生从手术室拉出来。
“汐汐，我在。”贺曲皓见状赶紧上前把人抱在怀里。
钟汐汐闭了闭眼睛，她告诉自己得冷静，可是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似的, 想要离钟沐沐近一点儿。
“汐汐你别担心，我听说这里的大夫都是一把手，沐沐那么乖，那么可爱，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林黛佳紧紧握住钟汐汐的手，希望给她一点儿力量。
“我已经联系过毛大夫了，他是骨科的专家，马上到。”已经拖去白大褂准备下班的齐瑞申请复杂的看了眼钟汐汐。
他是大夫，他比谁都明白，那孩子伤的可是不轻。
看血迹应该是有时候了，这就更棘手了。
钟汐汐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个风尘仆仆上了年纪的男人就赶了过来。
时间紧迫，连寒暄的空闲都没有，毛大夫只是和齐瑞扬了杨头算是打过招呼。
头上三个鲜红的“手术中”，让钟汐汐的心始终悬浮在空中。
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每个出来又进去的人都是眉头紧皱，脚步紧凑。
钟汐汐握着贺曲皓的手渐渐抓紧。
“会没事的。”贺曲皓回握。
约摸着过了三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之后连带着头上的三个字也灭了。
钟汐汐瞬间像是弹簧一般就从凳子上站起来∶“沐沐怎么样了？”
“孩子没事, 手术一切顺利。”毛大夫眼里全是血丝。
“腿保住了，命也保住了。”
“老毛，累了吧？我亲自送你回去！”齐瑞知道钟汐汐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应付别人，自动揽过来这个任务。
毛大夫摘掉口罩∶“行！我今天也使你一回！”
齐瑞趁没人注意给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