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吗？”楚臻打量着这冷宫的环境，和自己走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他看我的眼神从来都不像你那样，他的眼里，只有我。”
“而你。”朝辰玉缓缓将视线落到楚臻身上，仿佛在透过楚臻在看着谁。
“你的眼神，看我跟看其他人都是一样的，不，也不一样，至少，无论我做了什么事，宠爱了谁，你的眼中都毫无波动。”
“没有丝毫的爱意，我应该早早就发现了的，我却以为，你是在故作淡定，实际上心中还是有我的。”
“你看，我说了这么多，你却还是不为所动。”朝辰玉忽的笑了一下，眼神之中流露出怀念，伤感，和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愧疚。
楚臻有些厌烦这种迟来的愧疚，眉头皱的紧紧的，脸上带着冷意，比晚间的风还冷。
“他死的时候痛苦吗？应该是痛苦的吧，这里又破又冷。”朝辰玉扫了一眼这破破烂烂的冷宫，又咳嗽了起来。
楚臻站的笔直，他有些躁意的开口：“自是痛苦的，吃的是残羹冷炙，住的是这种鬼地方，他是活活冻死的。”
“你知道冻死是什么感觉吗？身体里的热度一点一点的流失，却又无可奈何，意识一点一点的被黑暗吞没，直至死亡。”
楚臻嘲讽的勾起唇角，睨着朝辰玉。
听到楚臻的描述，朝辰玉咳的更厉害了，鲜血溢出唇角。
“我快要死了。”朝辰玉声音带着无力感：“是我害了他，欺瞒了他的一片爱意，辜负了他一颗真心，他之前很爱很爱我的。”
朝辰玉抬眸，遥遥的看着一处，那里似乎出现了什么。
言笑晏晏的楚臻静静的看着朝辰玉，凤眸里是藏不住的柔和和喜欢。
朝辰玉突然记得在蓬莱仙岛的时候，他昏迷醒来的第一眼便是看着他对他笑的一脸灿烂的楚臻，如神，突降临他的身边，救了他。
蓬莱仙岛不允外人踏入，楚臻每天偷偷摸摸的过来，给他带吃的，陪他聊天。
可那时的朝辰玉一心一意只为了仙药，当得知楚臻知道仙药，朝辰玉便欺瞒他，只为了得到仙药。
“其实你明明知道楚臻是冤枉的，但你却还是将他打入冷宫。”楚臻垂眸轻笑：“如若不是你将他打入冷宫，令他心寒，他也不至于没有了求生欲，活生生的被冻死了。”
“咳咳，咳咳，对啊，都是我害的。”朝辰玉喃喃。
他突然望向楚臻，似是在自言自语道：“你说，我死后，还能碰见他吗？”
楚臻毫不犹豫的开口：“别了吧，别脏了他的眼。”
“嗯，”朝辰玉轻轻的对着一个地方抬起手，喃喃着：“也是，我怎么可能会见到他。”
朝辰玉抬手，似乎要触碰那言笑晏晏的楚臻，还未触及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便一点一点的被风吹散，他想抓住，却只抓住了晚间的冷风。
朝辰玉怅然若失的看着手心，空空如也，忽的笑了起来，泪水从眼角落下。
也是了，自己这么对他，哪怕死后，他也定是不想见我的，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朝辰玉看着天空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算了，没有来世还是别出现在他身前，脏了，他的眼。
朝辰玉有些身体发凉，他忍不住裹紧身上的毛裘，眼皮子像是有千斤重般，往下耷拉着。
我好像要死了。
朝辰玉迷迷糊糊的想着，手无力的垂落下来，手中的帕子随着风飘落，落到楚臻的脚边。
楚臻垂着眸子，视线落在那道帕子上，随后转身，缓缓的走出冷宫。
一直守在门外的赵才心脏跳的极快，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楚臻一出来，他赶紧进去。
夜间安静的很，楚臻走在石板路上，影子被月光无限的拉长，冷风吹起他的衣袍，他听到身后随风而来的声音，带着悲哀。
“皇上，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