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的地方有金色的微光流过。
满是黑雾的房间陡然亮了起来。
史小娘子就看到桌上那纸做的拨浪鼓，几乎是眨眼间就变成了真的拨浪鼓。
被一个特别小特别小的孩子抱在怀里，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那小孩儿许是感觉到了史小娘子的注视。
抬头看过来。
史小娘子‘啊！’的一声，随后就被吓得只张了嘴，半点声音都喊不出来。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皮包着骨头。
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青白青白的脸，不止是脸，小孩子的整个身体都是青白色的，一点生气全无，看着就骇人不已。
这是个死小孩儿！
史小娘子手指颤抖的指着姜小花：“你……你弄一个死小孩儿来吓唬谁呢！”
“没印象？这么快就忘了？心可真大！”姜小花把虚空画好的符轻点了一下。
这道符就幻化成一片虚影延伸了出去，很远很远。
瞧着就很像是一条路。
姜小花这才抬手抱了那小孩儿，连着那拨浪鼓一起放在符的中心。
又从指尖上弹出了一朵鬼火。
姜小花把鬼火按进了小孩儿的心口处。
很快。
小孩儿的身形一变。
变成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儿坐在那里，特别的漂亮，瞧着就特别招人疼。
史小娘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总觉得心口的某个地方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史小娘子艰难的开口：“他是谁？”
姜小花逗弄了几下小男孩儿，想要抽出他抱在怀里的拨浪鼓，小男孩儿不愿意，抱着拨浪鼓的身体往后退。
姜小花笑了笑：“还真忘了？说起来，要是你愿意把他生下来，他就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史小娘子身子一软。
怪她！
一时大意！
怀孕都三个月了才知道。
史小娘子记得那天，她带着自己最信任的奶娘去了庄子上。
就是在那里。
一碗药喝下去。
疼得她死去活来。
最后掉下来一个死了孩子。
奶娘说是个男娃，可惜了！
是他吗！
史小娘子咬牙：“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除了奶娘和她自己，没人知道。
姜小花：“这个，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他就在你肩膀上坐着，怨煞气重得很！估计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要他吧！没走得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没有人送他走，可是会很麻烦的！好在你遇到了我！放心，你看他身上的那些黑色雾气已经没有了，干干净净的走，进入轮回！”
姜小花停了停，眸光跟小孩儿的对视，姜小花笑着对他摆了摆手：“去吧！回头再好好挑一个漂亮的娘亲！”
史小娘子捂着心口的位置，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一双眼睛恨恨的瞪着姜小花的背影。
小孩儿抱着拨浪鼓。
太小，还不会走呢！
姜小花索性折了一只大鸟，让小孩儿坐在那只大鸟的翅膀上往轮回的路上走。
小小的身影渐渐变小。
最后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姜小花拍了拍手。
那些金色的流光，那些虚虚的符影也跟着消失。
房间里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姜小花看着史小娘子：“话都说完了，我要做的事情也结束了，要不……咱们就散了吧！嗯？”
史小娘子低垂了眉眼。
姜小花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只当她是默认了。
起身，绕过史小娘子走到门边，顿了顿：“你不用放在心上，这次我不是为了帮你，只是遇到了，也觉得那孩子可怜，送送他！”
门开。
吱啦一声。
姜小花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史小娘子尖利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不觉得疼。
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失贞这事儿，阿璟知道了！
阿璟他知道了！
等了他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终是……
一行泪缓缓流下。
姜小花下去的时候，凌文璟几人已经先她一步出了四方来客。
姜小花爬上马车就对上了男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