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好点了吗？”张沁想先打亲情牌。
“好多了，今天我妈在照顾着。”王芸似乎态度有点缓和。
有一种人情味的小微粒漂浮在空气中，大家仿佛都暂时回到了从前那个融洽的时光里。
可是，张沁却打破了这个气氛，问：“那还好。我们来谈谈工作的事吧。”
王芸扁了扁嘴，也变回了横眉冷对的模样。
张沁还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继续翻开笔记本。
她摆事实讲道理地说：“最近你的周表经常有问题，上个月的第一周，第三周，第四周，还有这个月的第一周，昨天……”
王芸越听越气，突然一拍桌子说：“得了！张沁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
张沁被她吼得一怔，竟有点惊慌失措。
喜欢风平浪静的她，天生就害怕冲突。
王芸见她胆怯了，气焰更加嚣张，蹭地站起身来，双手抱肩，作势要走。
张沁见这样下去谈判注定破裂，她赶紧深吸一口气。
这次剑拔弩张的情况，跟上次接到分公司骂人的电话不同。上回看不见对方，张沁长处是内秀，没有人当面指责，她脑子就不会乱。这次却是面对面的，王芸又是那种泼辣嘴皮快的人。
王芸一拍桌子，张沁的大脑就一片发白。
说白了，张沁还是吵架的经验太少了，性格也偏内向。
张沁给自己打气：我怕什么？我有理为什么要怕？我又不是刁难她，明明是我有理。
可是，该怎么说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张沁虽然停顿了四五秒钟，却像思考了四五分钟。
她有些怯弱但还是轻声轻气地开了口，可气焰上已经矮了半截。
“我不是针对你！每个有问题的人我都找过。”
王芸冷冷一笑：“那为什么以前凯丽从来不找我麻烦？我看你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吧！”她像是在对打的羽毛球运动员，跳起对准张沁就是一记扣杀。
张沁愈发哑口无言，真扎心，被说的就像是个跳梁小丑，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哪儿能知道之前到底凯丽找没找过王芸。
只是她自己感觉，王芸做事还算稳健靠谱。
张沁没想到，对付王芸竟是如此艰难。
她本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问题，却都被反弹了回来。
王芸看她又被自己击退了，心中得意极了。
她不再咄咄逼人，反倒像劝退一样说：“你到底图什么？就指望着这段时间帮凯丽搭把手，等她回来了，赏你一个主管？哼。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这种没海归背景的人是很难入全敏的法眼的。你这就是吃力不讨好！我特别看不惯你就冲着屁大点权力，却还敢对我呼呼喝喝！”
张沁被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幸亏张沁是没有高血压，万一有，当场可就晕过去了。
王芸停顿了一下，突然起身说：“还有什么说的吗？没有我就出去了！我还要赶着下班回家喂孩子呢！”
张沁终于撑着桌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