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色生物似乎特别善于察言观色,他眼见对方起初有些动心,但随即双眉微蹙,又变回怀疑的模样,显然仍不相信自己的诚意。于是,他挺直腰身,高声说道:“您若对我的忠诚有所质疑,我愿意跟您签订‘血誓约’!”
“血誓约”三个字一出口,罗梵旋即露出惊讶之色,沉默了数秒钟后,方才笑道:“呵呵……行啊!你这家伙,胆子不小啊!”
自古以来,妖魔只臣服于强者,彼此间并无忠诚、信义可言,更没有人类的制度和德道约束,“背叛与倒戈”对他们而言,并非什么耻辱的事情,追随强者才是天经地义之举。因而,妖魔之间的关系极为简单,仅用四个字就能概括:弱肉强食!
但不管怎样,孤身一人,无以为王!即使你强绝天下,纵横无敌,如果没有可以信任的心腹爱将,还要终日防备身边的小弟暗害自己,那又如何能建立稳固且有效的统治,享受权力带来的快乐?所以,不知从何时起,妖魔们逐渐进化出了一种奇异的能力,让他们得以另辟蹊径,获取自己渴望的信任与忠诚;而这种能力便是“血誓约”!
所谓“血誓约”,乃是妖魔之间缔结主、仆关系的一种特殊方式。签订誓约之时,上位者会从自身的“元灵”中分出一小块碎片,赐予宣誓效忠的下位者;当上位者不断变强的时候,拥有上位者“元灵碎片”的下位者也会实力增长,随之被动提升。只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在收获好处的同时,下位者则要献上忠诚与自由,终生无法背叛上位者,因为只要他对上位者稍有歹心,就会立刻浑身剧痛,如遭千刀万剐;而上位者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将其置于死地。但由于“元灵”是等同生命的存在,宝贵至极;故而,每个妖魔一生中仅能分出四小块“元灵碎片”,换言之,一个妖魔终其一生,也仅能签订四份“血誓约”。
所以,罗梵所讲的“胆子不小”,其实有三层含义:一是惊讶,在这生死关头,对方居然还不忘觊觎他的力量;二是好笑,区区一个手下败将,竟敢如此得寸进尺;三是赞许,对方敢于将性命完全交给别人,此举的确够胆气。
那蓝色生物裂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神色疲倦地说道:“不如此,不足以表达我的决心和诚意!”
罗梵举目凝视着对方,表面沉默不语,大脑中却是思绪飞转:“这家伙底子很好,算是个可造之材;稍加调教的话,将来必然会是一名不错的手下,倘若就此杀掉,确实有些可惜。只不过,‘血誓约’总共只有四份,可谓是珍贵无比,用在他这么个‘小妖’身上,不免太过浪费了……”
然而,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忽觉外溢的“妖力”开始转头向回倒流,重新收缩进“元灵”之内。他凝神定气,仔细感应自身状况,赫然发现:在两人停战、交谈期间,身体得以休息,消耗殆尽的“业力”亦在慢慢滋长、恢复。随着“业力”不断从丹田里涌出,原先扩散到体内各处的“妖力”便似遭逢天敌一般,被迫蜷缩回位于“囟门”处的“元灵”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罗梵何等聪明,结合之前突然重获“妖力”时的情况,他立马就明白到:自己能再次施展出“妖力”,正是因为体内的“业力”耗尽,“元灵”不再被“业力”包裹、禁锢,这才让残存其中的些许“妖力”有机可趁,外泄出来。眼下,身体歇息了片刻,“业力”也逐渐再生、凝聚,自然会重新压制“妖力”,令自己变回“人类”。
“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一分钟,我就会被打回原形。”罗梵深知:一旦“元灵”被再度禁锢起来,就算他有心签订“血誓约”,也办不到了:“看样子,我短期内还摆脱不了这副人类的皮囊,更无法取回自己的‘妖力’……而这家伙的能力同样属于‘空间系’,或许我将来可以通过他,重返魔界……好,就这么决定了!”
经过简短的权衡与考量以后,罗梵打定主意,心中默念“契约咒语”,同时伸右手两指点向前额,抢在“元灵”被彻底封印之前,
038——寄居魔.血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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