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酒正对着许瑾川，因而清晰看见他听见新闻报道时，脸上一瞬间的僵硬和震惊。
她伸手想要接过蛋糕，可许瑾川黑眸死死盯着电视机，指尖一松，蛋糕就掉落在了地上，糊了一地。
电视机里的新闻还在播报。
【我台记者随机采访了一位公司员工，可对方表示并不知情，拒绝透露关于公司的任何消息，有关许氏非法经营的完整真相，我台记者会为大家进一步追踪报道……】
电视台的摄影机正对着许氏集团的大楼，反复播放着许征被警察带上警车的画面。
一直到整条新闻结束，坐在沙发的男人都僵硬如石雕，许久没有反应。
良久，许瑾川纤长的睫毛微颤，他晦涩眨了两下眼睛，如梦初醒般垂眸，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狼狈的蛋糕。
他捏了捏眉心，弯腰用手捡起地上的蛋糕，身形比平时佝偻了几分。
“抱歉，哥哥不小心把软软的蛋糕洒了。”
少年身上的慵懒妖孽之意褪去，多了几分疲惫，他盯着地上的巧克力蛋糕，瞳孔却一直没有聚焦，像没有生机的荒原黑夜，茫然重复清理着被弄脏的地面。
小孩好不容易高高兴兴过个生日，他还尽添乱。
“哥哥擦手。”
权酒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巾，却没有递给许瑾川，而是抓着他的手腕，一点点替他清理掌心的奶油。
许瑾川没有反应，沉默着任由权酒动作。
001看见新闻也有些意外。
原世界的剧情里，许氏被查发生在许瑾川高考前几日，可眼下离高考还有小半年，时间线明显是提前了。
可他也没有继续深究，或许是因为他和权酒的原因，才导致这个位面的时间线变动巨大，只是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001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一大一小，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许瑾川薄唇拧成一条直线，比001想象中冷静了许多，他如实回答。
“不知道。”
许征做这些事情都是瞒着他的，但是他不笨，偶尔偷听到他和助理的对话，隐约能猜到些什么。
许瑾川看着自己被擦干净的双手，对着权酒费力扯开一抹笑。
“生日快乐，小家伙。”
许家现在估计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他是没办法再继续陪她过一个完整的生日了。
“哥哥有点事要先走，你记得把蛋糕吃了。”
他站起身就打算离开。
踏出江家大门的时候，许瑾川眼底闪过一抹自我嘲讽。
没想到踏进这扇门之前，他还是光鲜亮丽的百亿集团继承人，而踏出这扇门之后，他就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
许家的事情闹得很大，一切仿佛多米若骨牌，许家修建多年的金字塔轰然间倒塌。
之后的日子，权酒再去学校看001时，一次也没看见过许瑾川。
“瑾川哥不来上学了吗？”
权酒路过一班门口的时候，抬眸看向001。
001也没法给她答案。
一切都是蝴蝶效应，许家破产的日子提前，这个位面之后所有的剧情都有可能和原来不同。
上辈子许瑾川没有参加高考，走上一条不归路，可这一辈子，一切都还来得及。
001从书包里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黑了几个监控后，终于确定了许瑾川的位置。
“想见你瑾川哥？”
权酒点了点头。
“走吧。”
……
权酒和001赶到的时候，许瑾川正被一众债主堵在酒店门口。
酒店装潢普通破旧，墙上的白漆已经泛黄脱落，只有几平米的前台里，站着一个烫发抽烟的中年女人。
女人身形微微发福，穿着廉价抽丝的黑色连衣裙，冷眼看着许瑾川被人围堵。
“我说小弟弟，你欠他们多少钱就赶紧还了吧，三天两头有债主上门找麻烦，我店里的其他客人都被吓跑了……”
许瑾川被五个拿着钢管的男人堵在角落，每个男人都高大肥胖，剃着平头，胳膊上绣着花臂纹身，长相十足十的凶狠。
有人用钢管敲了敲墙壁。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